“好。”

  幾人進了城在客棧睡了一晚。

  殷慕言是西北人,來京城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而朱城更是常年駐扎在邊關,兩人雖有些不適應京城的氣候,但因為旅途疲憊,這一覺睡得很好。

  次日匆匆用完早餐,兩人就循著奚寧給的地址找過去了。

  最近過年,徐家親戚聚在一塊,徐清容這個大齡未婚老姑婆就成了眾人抨擊的對象。

  有嘲笑她被裴昭拋棄的,也有勸她趕緊找個人嫁了的。

  別看她是相府嫡女,但已經過了二十,同齡的郎君孩子都打醬油了,除了做后娘,世家誰會愿意娶她。

  不過有些窮苦的人家倒是可以考慮,那些文采不錯的秀才,說不定是潛力股,她嫁過去有相府撐腰也沒人敢欺負她。

  親戚們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許夫人都有些被說動了。

  徐清容懶得應付這些人,索性出來躲清靜。

  街上人很多,商販和行人水泄不通,突然一個老婆子拉住了她。

  “這位小姐買個手串吧,這可是在大佛寺找圓通大師開過光的手串,戴上可以求姻緣。”

  徐清容梳的是姑娘發型,那老婆子拿著手串就往她手腕上戴。

  “不用。”

  徐清容不喜旁人碰觸,用力抽出手。

  手串是用棉線串成,稍微用力就被扯斷。

  “啪!”

  珠子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散開。

  街上都是人,珠子被行人踩在腳底下,瞬間就尋不到蹤影。

  那老婆子手里拽著棉線,表情愕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扯著徐清容的衣袖大聲哭嚎,“你賠我手串!這手串圓通大師開過光價值連城,如今被你拽開丟掉,你賠我!”

  她聲音又尖又利,把街上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徐清容的丫鬟氣紅了臉,“你這老婆子不講道理,明明是你想強買強賣,我家小姐才看不上你這破爛手串。”

  還圓通大師開過光的,以為圓通大師是誰,一個鄉下老婆子也能見到他,騙騙蠢人就罷了,還想騙她們。

  徐清容的丫鬟學了她的嘴毒,將那老婆子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可是這老婆子能在街上招搖撞騙,臉皮自然厚的很。

  被拆穿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扯著徐清容的袖子繼續哭。

  “小姐身份尊貴就能欺負人嗎?我不過是看小姐有緣才想將這珍貴的手串賣給您,您要是不喜歡可以說啊,為什么要將它弄壞,老婆子家中還有個生病的小孫女,就等著我賺錢給她買藥,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舍得將手串賣出去,如今,什么都完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惹得周圍人都鼻酸起來。

  “是啊,這些權貴就會欺負人,這老婆子也沒做什么,憑什么將人家的手串弄壞。”

  “就是!哎,話說這小姐是不是相府那位,當年跟首輔大人訂過親的?后來就不了了之了,怪不得呢,這樣驕橫跋扈的女人,首輔大人怎么會看在眼里,如今一把年紀也沒人愿意娶了,可惜了這副好容貌。”

  “怎么?你想娶她啊?”

  “呸!我才看不上呢,都老女人了,身份再尊貴也比不上年輕的小娘子,而且二十歲都嫁不出去,肯定是性子有毛病。”

  周圍人議論紛紛,尤其是當得知徐清容的身份后,男人們看她的眼神就帶著打量和鄙夷。

  對于他們來說,女人就是被男人挑選的貨物,徐清容的年齡就成了他們攻擊的點。

  若換了旁人,這會兒已經羞窘的哭了,可徐清容是誰,那張嘴毒的能將人氣死。

  她拂開老婆子的手,用手絹捂住鼻子,眉心皺得緊緊,一臉嫌棄的表情。

  “怎么這么臭,誰沒刷牙就出來了?”

  她眼神巡視著四周,被她看到的男人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有些還偷偷用衣袖遮著,哈了口氣,然后熏得眼暈,趕緊把袖子拿開呼吸新鮮空氣。

  大周的人還沒有衛生概念,刷牙的屈指可數,他們背后說人不覺得有什么,但被徐清容當眾指出,這些人就覺得丟臉了。

  “我呸!什么東西!老子不刷牙怎么了,多得是小娘子讓老子親,這老女人還以為自己是什么香餑餑啊,一把年紀沒人要!”

  男人那點脆弱的自尊心最是受不了打擊,他們見徐清容沒像他們想象中那樣卑微,這些人都惱羞成怒了。

  殷慕言和朱城走到這邊,見一群人圍著,兩人眼中都有些好奇。

  “里面是做什么?難道在賣好吃的?走,咱們擠進去看看。”

  他小外甥最喜歡好吃的了,殷慕言正愁自己空著手不好上門呢。

  只是等兩人擠進去,就看到一群男人指責徐清容的場面。

  “徐小姐,兄弟們不過是心疼你一把年紀還嫁不出去,你倒好,不領情就罷了還陰陽怪氣罵我們,就不怕這京城兒郎都被你嚇跑?到時候你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徐清容被這些人的嘴臉惡心的早飯都要吐出來,被他們看上才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們了,若是未來的丈夫是你們這樣的,我寧愿在城門口吊死。”

  她這話一出,直接將男人們的臉氣得通紅,許多人指著她想要破口大罵,然而這時人群中卻突然響起一陣巴掌聲。

  “好!”

  “這位小姐說得好,你們真是枉為大丈夫,一群男人欺負個小姑娘,臉都不要了!”

  殷慕言從人群中擠出來,邊拍手邊嘲諷著眾人。

  他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但眾人欺負徐清容一個人,他還是有眼能看得出來的。

  因著妹妹,殷慕言平日遇到被欺負的小娘子都會幫一把,而且男人欺負女人本就不對。

  徐清容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眼睛落在他臉上,徐清容的瞳孔倏地放大。

  像!真像!

  殷慕言被她的眼神嚇到,不會吧,自己就幫她出頭,這女人不會看上他了吧。

  那可不行,他人是卿卿的,誰也不能將他勾走。

  殷慕言邁出去的腳又猛地后腿一步,想要離她遠一點。

  然而徐清容仿佛看不見,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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