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舒沒有第一時間走，站在原地，目光先是望了望辦公桌面的那張合照。
又慢慢地，移到季南風那忘記戴著走的金框眼鏡上。
伸手拿起，用力捏緊，走出總裁辦公室。
一個小時后，海城濱江私人醫院。
沈清歡帶著方小小從車上下來。
季南風早已和徐舟在外邊等著。
見人下來，季南風走了過去，給沈清歡遞上燕麥拿鐵醒神，“清歡，辛苦了。”
“沒事。”沈清歡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不早了，帶我去見老夫人吧。”
“好，跟我來。”季南風在前邊帶著，兩人屆時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徐舟帶著方小小跟在后邊。
方小小知道季南風對沈清歡是什么感情，自然而然地，看著季南風的眼神帶著幾分警惕。
也不是不喜歡他，季南風暫時還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是覺得自己給江淮打工，心就應該向著他。
她是不敢當面對付季南風的，但是徐舟不一樣。
以至于和她走在一塊的徐舟一直覺得身旁傳來一道不善的眼光。
側頭一看，還真是，方小小正在使勁地朝他翻白眼。
徐舟，“？？？”
季南風將人帶到病房。
里邊，季老夫人剛剛醒過來，甚是虛弱地倚在床頭，任由貼身傭人給她喂水。
可能是虛弱過頭吧，一口白開水，愣是喂得下巴濕噠噠的。
讓人看著不禁心酸。
她撐開自己沉重的雙眼，朝李媽開口，聲音吃力，“李媽，不用喂了，我太累了，喝不動。
我覺得我是不是日子快到頭了。”
季老夫人平時對待下人都很好，李媽心急如焚，“不是的，不是的。
您的福氣還在后頭，要好好的，南風少爺對您很好，您可不能辜負他對您的期望。”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太累了，這個年紀醫生是治不好的，我也想離開了。”
季南風帶著沈清歡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這句話，看了她一眼后神情微微變化。
走到季老夫人身邊，“奶奶，我來了。”
季老夫人看到人，神情明朗了不少，“南風，你來啦？”
這個孫子這些日子忙前忙后，她看在眼里，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怎么又來看我了？”說著，目光落在跟在季南風身后的沈清歡身上，“這位小姐是？”
季南風向季老夫人介紹，“這位小姐是我請過來為您看病的，有她在，您很快就會好起來。”
語氣，是用哄著的，生怕她老人家不同意。
沈清歡安安靜靜站在后邊，候著。
季老夫人硬是失笑一聲，覺得這么年輕的小姐不會醫出什么火花，但又不想磨滅季南風的好意。
開口道，“行吧，來都來了，就看看吧。”
“嗯。”季南風應了一聲，走到沈清歡身邊，很是謙卑，“清歡，麻煩你了。”
清歡這兩個字一出，落到老夫人耳里。
眸底閃過驚愕之后，她目光灼灼地落在沈清歡身上。
沈清歡對季南風頷首，“嗯，你們都出去吧。”
一瞬，病房內只剩下沈清歡和季老夫人兩人。
沈清歡在病床邊沿的凳子上坐下，知道老夫人盯著她看，沒有一定半點的不適，“老夫人，我要把脈了。”
說了一聲，手便搭上季老夫人手腕上的脈搏處。
可能感受到老夫人手有了輕微的抖動，她在認真把脈的時候忽而開口，“老夫人不需要緊張，你的病我可以治。
還請你不要辜負了季南風的好意。
以及永遠把你記掛在心上的江淮。”
原本還想問什么的季老夫人哽咽了，重重點頭，“好，好，沈小姐，那老身就麻煩你了。”
她直接稱呼她為沈小姐。
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只字不提那些發生過的不好的事。
整整一個小時過后，沈清歡將老夫人身上的銀針摘下，態度認真，動作輕柔。
她問，“老夫人，試試看說一兩句話。”
季老夫人點點頭，“好，好，沈小姐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會針灸。
也難怪......”
后面的她沒有全說出來。
沈清歡淺笑，“挺好的，你說的這兩句話中氣很足了，以后保持好心態就行。
現在天黑了，明天吧，明天讓季南風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季老夫人忽而反握緊她的手，“沈小姐！”
沈清歡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叫季南風進來的，被她這么一握，“怎么了嗎？”
老夫人松開握著沈清歡的手，試圖要將自己手上的鐲子摘下來。
可剛剛針灸才剛完成，那力氣是不可能恢復那么快的。
沈清歡問，“老夫人，你要摘鐲子？”
季老夫人試了很大的力氣，“季南淵和季凝煙對不起你，這鐲子我想...”
話還沒說完，她手上的動作被沈清歡阻止了，“沒事！
你的心意我領了，過去的都過去，不需要這么客氣，這鐲子我也不會拿。”
她的態度堅決，季老夫人不好再推搡，“那...”
沈清歡又笑了笑，“還是那句話，你的病是心結導致的，以后看開點，身體健康就行了。”
季老夫人可算是知道沈清歡為何會被江淮和季南淵同時青睞，現在可能還多了季南風。
她不能倒下，季家還需要她，答應著沈清歡，“好，謝謝沈小姐，以后有需要我老太太的地方盡管開口。”
沈清歡順著老夫人的話，“好。”
是個明事理的老太太，沈清歡這一趟走得挺樂意的。
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交代季南風幾句便回京城。
打開門，徐舟和方小小迎上來的同時，還見一位陌生的小姐正在和季南風說話。
是孟云舒，不過沈清歡不認識，也就沒搭理。
季南風見沈清歡出來，中斷了和孟云舒的談話，連忙上前，“可以了是吧？”
沈清歡點頭，“可以了，你明天幫老太太辦出院，她現在心態可以，很快就能恢復。”
“好，謝謝你了。”季南風輕聲細語，“天黑了，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個飯先？”
“不用。”沈清歡余光瞥了眼孟云舒，“你忙吧，我明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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