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厭聲音清冷并不算大，可是在此時這空曠的大殿當中卻擲地有聲。
“你可知道那些被秦瑤用來當做工具的無辜少女除了幫你收買人心之外，她們當中失蹤的居多，而這些無故失蹤的少女已經全部無辜慘死。”
皇帝看著這些賬目，眉頭皺了起來，聽到姜厭的話動作一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覺得自己掌握了姜祁和秦瑤，可以利用他們的能力幫自己收攏更多的人心，卻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蠢貨而已。”
“姜祁的背后還有一個師父，那人要求秦瑤沒隔半月就要給他送去十名少女，說是獻祭。”
容玨一愣此時心中已經浮現恐慌“胡說八道！那人已經是修者，他要女子做什么？”
姜厭冷笑“修者？修者如何，這世間萬物皆有正邪陰陽之分，修者也不例外，若不是你有利用價值，你覺得姜祁和秦瑤為什么要扶持你？你有什么地方是脫穎而出值得他們扶持的？”
皇帝抓住了重點“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所謂的獻祭其實是利用了無辜女子的性命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不錯！”
皇帝的眼神暗了暗，他的神色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可是從眼神卻能夠看出來這一刻的皇帝心中并不平靜。
“你確定嗎？”
“皇上我若是不確定也不會來與你說了，既然已經走上修行之道我自然也有些拷問人的手段，皇上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把秦瑤提上來審問，便能知道我所言句句屬實。”
容玨回過神來，因為扭曲的原因他那張還算俊美的臉有些猙獰。
“胡說！你胡說！這怎么可能呢？”
他以為自己利用了別人，結果他才是那個棋子，這簡直是個笑話！
那現在又是如何，是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已經成為棄子了嗎？
“皇上，您也看到了姜祁的為人處事，而且如今他被我砍斷手臂，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秦瑤和姜祁以及背后的邪修勾結的事情必然人盡皆知，我之所以會將三皇子游街，也是想要在百姓面前證明三皇子和這件事情沒有關聯，否則一旦這件事情被揭發那讓百姓怎么想？”
“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民心動搖，才是最可怕的。”
姜厭的話讓皇帝如夢初醒，眸光顫動了一下緩緩地走到容玨面前。
容玨此時已經方寸大亂眼神當中透著恐懼“父皇，這件事是她滿口胡言污蔑兒臣，她因為之前婚約一事分明是懷恨在心想要毀了兒臣，是她……”
容玨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想起，皇帝抬手給了容玨一個響亮的耳光，而他的頭也因為力的作用此時被打的偏到了一邊。
“逆子！”
“父皇，兒臣沒有，您相信兒臣啊，兒臣……”
“住口！到現在你還滿口胡言，居然沒有絲毫的悔過之心！”
“父皇，兒臣沒有，這件事情兒臣冤枉啊！”
“李公公即刻把三皇子拖下去，朕不想看到這個逆子！”
“是，老奴遵旨。”
皇帝此時目光深沉，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看向姜厭。
“姜厭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了。”
“皇上今日的事情雖然我是應付過去了，但是到這里事情卻并未平息，咱們還得提前準備著。”姜厭淡淡的開口。
“這件事情朕需要你的幫助，你現在是我天啟唯一的修者，此事還需要你多出主意才行。”
“皇上放心我定傾力相助。”
姜厭說著開口將此事應下，皇帝心神一震，試圖從姜厭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絲絲真實情緒，可是結果卻還是一無所獲。
“你……你就這樣干脆的答應了？”
“嗯，答應了。”姜厭淡淡。
“那你可有何條件？”
姜厭聞言原本淡淡的面容上似乎浮現了絲絲的淺笑“皇上，三皇子有一點沒錯，我失蹤五年再次回到故地，我將我舅舅他們父子視作至親，而蕭家世代守護天啟，我既然做了蕭家人，那么自然也要秉承蕭家的祖訓。”
皇帝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此時還有些愣，看著姜厭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好！好一個蕭家！”
“皇上，那若是今日無事我便先告退了。”
“忙著。”皇帝沉吟了一會之后道“姜厭朝中局勢暗潮涌動，當年你舅舅一家出事，朕順勢將他手中的兵權收回之后你舅舅過來辭官朕并未攔著，但之后的事情朕并未參與，只是沒想到……”
姜厭眼神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否信了皇帝的話。
沉默了一會之后才重新開口“皇上當年的事情無論是什么因但已經得了今日的果，我舅舅和我表哥這五年來過的是什么日子皇上您應該也知道，這人心都是肉長的，若說經過這些事情我心中毫無怨言那顯然是假話，只是不論如何我蕭家初心不改，依然一片赤誠。”
五年的苦難，蕭家上下縱然心有怨懟，可是刻入骨子里的責任讓他們一旦天啟有難之時還是依然愿意捧著一顆赤誠之心挺身而出，護衛一方百姓。
所以，別的說的再多又有何用？
皇帝聞言沉默許久，之后才緩緩嘆息一聲“朕知道了。”
姜厭不再多言隨后轉身離開。
皇帝看著姜厭的背影，眼神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李公公。”
“老奴在。”
“你現在就讓暗衛將這些罪證全部整理一遍，細數里面這些失蹤的女子將名單整理出來，另外提審秦瑤，再讓人馬上給朕抄了秦家，這賬上所有有官的官員，一個也別放過！”
“是，老奴遵旨。”
李公公馬上就去辦了，而皇帝此時還立于大殿之中許久都沒開口，李公公吩咐下去之后發現皇帝居然還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這才開口提醒了一句。
“皇上，那姜姑娘此時已經出宮了。”
“這樣啊……”
皇帝沉吟，眼中思索著什么，過了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