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點點頭“娘親我明白，這就是您之前說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嗯，魚兒真聰明。”
姜厭夸了一句，唇邊在這一刻還帶了一絲淺笑。
衛懷晏坐在母子對面一側，聽著母子倆的對話整個人柔和了不少，眼中隱約還帶了一絲笑意。
姜厭很會教孩子，小魚兒真的被她教的很好。
布置過了多久，馬車最終緩緩地停在下，外頭是充當車夫的夏玄此刻開口道。
“大小姐，小少爺咱們到地方了。”
“好。”
姜厭說著帶著小魚兒一起從馬車上下來，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這里正是三皇子府。
對于原主來說三皇子容玨是她心中可望不可及的明月，高高在上，哪怕拼盡全力也想要邀明月入懷，此刻哪怕只是站在三皇子府的門口，依然滿懷期待，心情激蕩。
這具身體的情緒啊……真是煩人！
姜厭想著心里嘆了口氣。
心里想著這原主若是去了就去了斷干凈一些她或許會省些力氣，人嘛活著的時候有個白月光什么挺好的，哪怕死后自己都可以讓她有份美好的幻想。
可現在……若是這份情緒影響到她，那她拼盡全力也要把這明月拉下來，告訴她什么明月？不過是個破盤子而已，只要掉在地上就會摔的稀巴爛的那種！
小魚兒下來之后此時目光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府邸。
姜厭抬手揉了揉小魚兒的頭發，對著小魚兒道“你去把阿狼帶上，拿出你的氣勢，與娘親一起討債去。”
“好嘞，娘親。”
嗯哼，今天她就要把那高掛在天生充當明月的破盤子拉下來，摔個稀碎！
“阿狼！”
小魚兒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雪狼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就冒了出來，仰天長嘯一聲之后幾個跳躍就朝著小魚兒跑過來。
“娘親~”
小魚兒叫了一聲，語氣還帶著撒嬌的意思。
姜厭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輕嘆了一口氣開口“只此一次。”
“嗯吶！”小魚兒眼神一亮乖巧的點頭。
就在雪狼王要停下在他們眼前的時候，只見姜厭抬手扯著小魚兒的后領子一個用力突然朝著雪狼王的后背丟了過去。
雪狼王與小魚兒配合倒是也默契，雪狼王一躍便已經穩穩當當的接住小魚兒，而小魚兒則是趴在它的后背伸手抱住它的脖子。
而這一幕看在衛懷晏眼中他呼吸驟然一頓，臉色變了變“他還小，這樣玩太危險了！”
縱然小魚兒繼承了他的青鳳血脈，可現在到底年幼在他還沒有徹底長成之前那都是相當脆弱的！
姜厭這會卻并不甚在意聳聳肩道“無妨。”
“可是剛剛若是沒有接住萬一要是掉下來，小魚兒還那么小這一摔可不輕，你作為娘親你怎么能……”
“安靜些。”
姜厭開口打斷“你聽。”
“嗯？”
衛懷晏有些不解。
“小魚兒的笑聲。”
衛懷晏愣住，喉頭原本的話這會居然堵住了，小魚兒在雪狼王的后背上雪狼王帶著他跳躍，此時清脆的笑聲從他口中傳來。
無憂無慮純凈的笑聲，像是可以驅散人心底的陰霾一般直達人心。
姜厭唇邊帶笑“阿丑，將來你若是娶妻生子，這孩子你還是別自己帶了。”
“為什么？”衛懷晏不解，他自認為事事優秀，難道還能看不好自己的孩子？
“我既然敢把他往狼的后背上丟，那就是確保倘若他真的摔下來我也有保證接住他的能力，而且……”
姜厭一頓“而且就算我沒有，不能事事護他周全，我也不能因為自己能力有限就對他事事約束。”
姜厭看向雪狼王后背上笑容燦爛的小魚兒，目光帶著縱容和向往“或許我不是一個完美的娘親，但我會給他一個最快樂的童年。”
前世她自打記事開始，她便在組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這里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而她沒有名字。
組織將她與其他幾百上千個孩子丟在一起讓他們互相廝殺，今日是玩伴明日便是仇敵你死我活！
在這種幾乎養蠱的方式下，姜厭與其他活下去的幾個孩子成了少數的幸存者。
但……也沒幸運到哪里去。
各種非人的訓練接踵而來，而她總算有了自己的名字，她給自己起名——姜厭！
姓是當時教官的，厭這個名字卻是她自己起的。
她那個時候想大抵是被世界拋棄厭惡的孩子才會遭受這些吧，若她不被拋棄，若她有父母……
正應了那句話，幸運的人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姜厭顯然屬于后者，身處黑暗她卻一心向往光明，她始終記著自己的本心，她想要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下。
可惜最終她沒有等來神明的眷顧，但現在她重生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現在有這個能力了為何不滿足小魚兒呢？
她或許沒有體驗過父母的疼愛不知道當父母該是個什么模樣，但她卻知道她年幼時，她最渴望的是什么。
她此生那些記憶已經根深蒂固，即便努力填滿出現了裂痕怕是也依然難以修補，唯愿她的孩子一世無憂……
衛懷晏看著雪狼王后背上同雪狼王一起嬉鬧的小魚兒，目光多了一絲復雜。
在魚兒之前他是青鳳遺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他身來就肩負使命，而自古有鳳涅槃向死而生一說，越想力量便越要無限接近死亡，他記憶中的童年只有各種無限接近死亡的記憶，沉重而痛苦的……
耳邊還回蕩著小魚兒清脆的笑聲，衛懷晏似受到感染，唇角微微揚起。
或許……她是對的。
小魚兒一起和雪狼王嬉鬧了一陣之后，自然也沒有忘記今天來的正事，于是他在雪狼王的后背上跟著一躍就上了三皇子府的房頂。
“還錢啦！還錢啦！欠債還錢啦！”
這一波操作可以說與先前在相府的時候如出一轍，所以周圍的人數漸漸多了起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