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玨從被姜厭震驚到失語中回過神來，眼神有些復雜又帶了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意思開口問道“你是姜厭？你真的是姜厭？”
曾經的姜厭生的一張不堪入目的丑臉，性子膽小懦弱在他面前更是唯唯諾諾的，甚至連與他對視都不敢，在他的印象當中姜厭似乎站在那都是無聲的，沒有什么存在感。
五年的時間，她究竟怎么做到就好像完全是變了個人一樣，不論是容貌還是性格？
同一個人前后真的可以有如此大的反差嗎？
姜厭看出他眼前的狐疑，輕笑出聲“六年前五月中，咱倆賜婚之后，貴妃送來請柬邀你我一同游湖，那時聽聞你愛吃芙蓉糕，對廚藝一竅不通的我，便洗手作羹湯去找了手藝好的嬤嬤特意求教，哪怕弄的滿手是傷也只為讓你吃上一口我親手做的芙蓉糕。”
容玨聞言身體僵硬了一瞬，袖子里的手卻慢慢收緊了幾分。
“因為你夸了我一句，那天之后我便學了好幾種你愛吃的糕點和菜，可是那嬤嬤刻意刁難，我每學一道菜我都得付出常人想不到的努力，你生辰時我花掉了存下所有的錢，曾經贈予你一根白玉簪。”
“不過三皇子素來見慣了好東西，現在只怕那根簪子早就不知去哪了吧？”
“我……”
容玨身體僵硬更甚，如姜厭所言，他的確收到過姜厭送的簪子，可那簪子自從收起來后他便沒見過。
“六年前九月初，你我定親之后，你帶我首次參加皇室秋獵，獵場中你為了追一只鹿結果誤入陷阱遭了埋伏，那個時候我為了擋下致命的毒箭，那毒太烈，縱然命大沒死，可是那次卻要了我半條命……”
周圍的人聞言有些嘩然。
當初在姜厭和容玨賜婚之后，不少人都覺得姜厭貌丑如鬼縱然有相府嫡長女的身份可是八字帶煞，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此女多為不祥，這樣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尊貴的三皇子？
可是現在聽著姜厭賜婚之后的付出，甚至還救了容玨的命，用身體去擋毒箭，以命相護啊……
不少人聽著都覺得疼，心底對姜厭也多了幾分憐惜。
容貌丑陋又怎么樣？他們想到的是少女曾經捧著一顆真心到容玨面前，滿懷赤誠，就沖這一份難得可貴的情誼，也足夠彌補容貌上的缺陷。
從姜厭的嘴里每冒出一個字身邊的衛懷晏身上的氣息就會冷幾分，鳳眸看向容玨眼神中有絲絲的殺意閃過。
不就是一個身上沒幾兩肉的小白臉嗎？若不是他被體內的業火毀了臉，這小白臉站在他面前給他提鞋都不配，結果這個女人呢？她在他眼前居然還可以卑微到塵埃里？！
她當初粗暴的強迫自己的氣勢呢？！怎么在自己這里如此粗暴，對人家就是小意溫柔？
當初她不是還叫自己美人嗎？！
姜厭掃了一圈見周圍的這些人神色各異，輕輕的笑了笑。
“三皇子可還需要我繼續往下說？”
容玨的眼神有些復雜“不用了，我知道你就是姜厭。”
眼前的女子居然真的是姜厭。
這些事情也的確姜厭為他做的，可眼前女子眉目張揚的模樣，和記憶中那個怯弱自卑的少女，他卻如何都對不上……
姜厭懶得去琢磨他的心思，輕笑過后緩緩道“加上先前的，三皇子你今天可是又欠了我一條命。”
“……嗯。”容玨點頭，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自然不會反駁。
劉氏在一旁扶著虛弱的姜鳳瑜，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給姜鳳瑜提神讓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厭兒，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這五年你……你變化居然這么大，想來肯定是有什么奇遇，但你能回來娘實在是太高興了。”
劉氏說著，那眉梢帶笑的樣子竟不似作假。
姜鳳瑜見狀也趕緊露出一個笑來“姐姐，你能安然無恙妹妹真為你高興，只是沒想到這過去的五年你竟已經成婚生子，孩子居然都這么大了，對了姐夫沒有與你一同回來嗎？”
姜鳳瑜的一句話成功把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對啊！孩子！
姜厭剛剛是帶了一個孩子，還喊她……娘親？！
姜厭從馬車上把小魚兒抱了下來，小魚兒靈動的目光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人們。
這么多活人啊，第一次見，真稀奇！
姜厭抱著小魚兒緩緩的走到剛才的位置，不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開口道“這是我兒子小魚兒，今年三歲。”
“來，小魚兒娘親給你介紹一下，眼前這個呢是娘親曾經的未婚夫，根據這種年紀的人你在外面就得叫叔叔，旁邊那個之前去咱們院子要紫鳳草的那個是娘親的妹妹，按理說她是你姑姑，再旁邊那個啊是你娘親現在生父的正室夫人，按照這山外的規矩，他姑且算是你外祖母吧。”
小魚兒抱著姜厭的脖子一雙眼睛似乎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只是突然小臉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一樣，一臉的害怕。
“可是娘親，前未婚夫叔叔他帶人要抓我，還有姑姑她之前從咱們那偷藥，還讓人把我拎起來，還掐我的臉，外祖母剛剛還拿箭射我，他們……他們都好可怕，山外的人都這么可怕嗎？”
小魚兒的演技很穩定。
“怎么會呢？”
“可是……小魚兒沒有爹爹，萬一他們欺負小魚兒怎么辦？”小魚兒說著有些緊張的抓著姜厭的衣襟，臉上那要哭不哭的表情，眼眶里水霧還在不斷凝聚。
姜厭輕輕的拍了拍小魚兒的后背，語氣溫柔的安撫著小魚兒“放心吧，有娘親在沒有人能欺負小魚兒，若是真有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欺負了你，你盡管記下來，娘親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無門，保證他會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小魚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的孩子怎么能受委屈？
當她是死的嗎？
明明是哄孩子的話，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