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城他們一行人手里有治瘟疫藥的事情,很快在大耀傳播。
當天晚上,就有劫匪前來搶劫。
這些劫匪穿著破爛,看起來似難民,但手上用的兵器卻出賣了他們。
他們手上的武器精良,全是官府配備的武器。
只一眼,陸璟城便看出來,這是官府士兵偽裝的劫匪。即便是他受了傷,但要對付這樣的劫匪,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甚至都不用見血,只幾個術法,就讓這些假扮劫匪的士兵如鬼打墻一般,圍著他們轉了一夜的圈。等第二日清醒過來,一眾士兵都被嚇得鬼哭狼嚎著逃了,哪里還敢再搶劫滋事。
有人不信邪,親自帶了兵來。但不管是誰,最后的結果都差不多。
陸璟城本就是以仙帝之子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普通百姓對他十分的崇拜,認為這是神仙派來救他們的。
一些被他救的人,都高喊著,要擁護他為他們的新帝。那些來搶藥的官兵劫匪,都遭到了人們的唾沫。
很快,便有那識時務的反應過來,就帶著士兵前來投誠。
得知連廣平將軍都帶著士兵前去投誠。慕晟氣得差點沒暈死過去。他怒瞪著雙眼,大罵道:
“那狗屁女帝,她就是野心勃勃,若真的想救我們,為何不給所有人都發藥?還要把藥捏在手里?她就是想用藥拿捏大家。”
他靠著父親留下的一支秘密軍隊,從慕御楓那搶來的靈茶,成功活了下來。
但靈茶本身并不能治好疫病。
靈茶只是靠著里面的靈氣,去溫潤身體,讓人不至于感染了魔邪之氣,太快死去。
不過他暗中派人,把慕御楓手中的靈茶全部搶了,還將慕御楓等不會感染疫病的侍衛都抓起來嚴刑拷打,拷問不出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放了他們的血來喝。
大耀這一場瘟疫,其實與普通的瘟疫不同。這場瘟疫,主要是魔邪之氣,感染了人體造成的。
他身體之中的魔邪之氣未清除,還喝了太多的人血。他身體上的黑斑不但未消,反而越來越多。
如今,他整個臉都長滿了黑斑,早已完全無法見人,只能戴著面具。
而他身上,太多的黑斑與潰爛的地方,讓他渾身上下發出一股腐爛的臭味。
身體的潰爛腐臭,再加上體內淤積的魔邪之氣,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越發的暴躁,邪煞。
如今只是人血,已不再能滿足他。他開始割那些人的生肉來吃。
他這個樣子,實在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底下的士兵誰也不敢說話。
士兵不敢說話,慕晟便提著刀去了密牢之中。
“我的好皇叔,你不是說那女帝沒有別的心思嗎?現在怎么說?”
慕御楓被他用鐵鏈五花大綁著,此刻聽到他的聲音,連眼眸也沒抬一下。
慕晟見此,越發地憤怒。她一腳踢到慕御楓身上,大喊道:“我大耀被他們弄得遍地是瘟疫,我堂堂君王,也被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現在手中捏著抑制瘟疫的藥,就拿捏了我大耀的命脈,想讓什么人投誠就投誠。你知道嗎?這都是你的錯。”
“你為何不反省自己?”慕御楓痛心疾首道:“你變成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和別人沒有關系,都是你自己鬧的。喝自己子民的血,吃他們的肉,你還是人嗎?”
“要皇兄知道,他為你留下的自保之軍,被你用來做這種事,他定然悔不當初。”
慕晟冷笑:“他最后悔的,難道不該是你這個心思不純的弟弟?若不是你從中幫忙,大耀也不會淪陷得如此之快。”
“反正你永遠不會有錯,錯的都是別人。”
慕御楓說完這句話之后,便再不理他。無論慕晟如何發脾氣,都無動于衷。
他這樣的態度,讓慕晟越發氣憤。直接開始拿起一旁的鞭子,開始抽打慕御楓。
慕御楓被他關在地牢,日日放血割肉,很快便承受不住折磨,暈了過去。
*
聶家作為慕云霄的外家,原本是和皇家緊密相連的。而聶榮桓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就他本人的性子,是寧愿死,也不會做出投敵賣國之事的。
但看著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他實在是于心不忍。
他手下的士兵原本因為及時撤離被污染了營帳,并沒有染病的。
只是后來大耀疫病大面積爆發,他手底下的士兵也接連染上了瘟疫。
而且皇家亂成一團,他帶著兵鎮守邊疆,軍糧,藥材等補給,一樣都不能到位。
如今他手底下的士兵不但遭受了疫病的困擾,還餓肚子。
且大耀如今大量的耕地被毀,別的沒被毀的耕地也無人耕種,逃命的逃命,得病的得病,今年的秋收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除了疫病之外,一場更大的災難即將來臨。
而那個本該坐在皇位上,主持大局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任由大耀上下這么亂著。
這樣的君王,還有什么可效忠的。
聶榮桓今日雖帶了士兵前來找陸璟城,表面上是表明投誠之意,但心中對他并不是完全放心。
主要是陸璟城的年紀太小了。
他見識過仙帝,只是她品行高潔。但她的兒子如何,他可不敢完全信任。
是以,他其實多是探路。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陸璟城年紀雖小,但卻能力出眾。而且品行與其父母一樣,都是有仁心仁德之人。
只有這樣的人當了皇帝,才是百姓之福。
聶榮桓放心把手中的軍交了出來,打算解甲歸田。
聶榮桓對陸璟城的評價很高,同樣的,陸璟城對他的評價也很不錯。
在他看來,聶榮桓是一位很好的將軍。所以十分真誠地挽留了他,希望他能繼續統領廣平軍。
“邊關離不開聶將軍,廣平軍也離不開聶將軍,還請將軍留下來,繼續主持大局。”
聶榮桓看著上首那面容略顯稚嫩的孩子,心中震蕩不已。
其實如今大民雖沒有對大耀發起軍戰,但其目的,他們彼此之間都明白。
他帶著廣平軍來投降,是無奈之舉。因為只有大民皇家手中有治瘟疫的藥,他們如今也沒有兵力去與大民開戰,奪取治瘟疫的藥。
他相信以陸璟城的聰明,應當也看得出來,他此舉實為無奈之舉,并非真心愿意當那投敵的賣國賊。
可是這樣,他居然還留自己繼續當廣平軍的將軍。他實在不明白,于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為什么?殿下就不怕我拿了藥,醫治好士兵后,反刺你們嗎?”
陸璟城十分篤定地看著他道:“我說過,你是一個好將軍,你不會。你是最適合廣平軍的領袖!我懇請你留下來,希望你繼續帶著廣平軍,守衛疆土。”
聶榮桓瞬間眼眶發燙。
他沒想到,他帶著士兵,在邊關守了大半輩子,效忠了大耀兩代帝王。
但他沒從在他效忠的帝王那里得到如此的信任,卻在大民的大皇子殿下這得到了。
聶榮桓跪在地上,朝著陸璟城鄭重地行了一個君臣之禮,“臣定不負殿下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