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民胡安汗懷疑自己對大胤朝官話的理解有誤:
“天朝上使所說的羊毛,是指羊身上的毛嗎?”
“是的,”何田田回答。
“這您盡管放心。
咱們草原上,其他的沒有,就牛羊多。
要多少都管夠!
我這就叫大伙回去宰羊。”
胡安汗趕忙答應。
“先不忙。
你們先把自家平時攢的羊毛拿過來,我看有多少。
要是足夠多,便不用再宰羊了。”
何田田趕緊阻止他。
“也好。
咱們這里的羊毛,綿密厚實,最是保暖。
我讓大伙給您專門搭幾個大帳篷,用來盛羊毛。”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粗壯漢子,對著胡安汗說了幾句他們的方言。
胡安汗與他交流后,他跪拜下來,給何田田行禮問好。
嘴里說的也是蹩腳的大胤官話。
“這是我的大兒子阿達木。”
胡安汗交代幾句后,他兒子便出去了。
“他是去通知族人們拿羊毛過來交易。
我們這里的人家,住的零散,要早早去說。
您在這里多待幾天,能收的羊毛更多。”
不過有句話胡安汗想問,但又沒問。
羊毛收的多了,怎么運出去呢?
要是大西部的東西那么好運出去,他們也不會這么缺生活物資。
這位天朝上使要是能把羊毛運出去,是不是就代表,他們可以順著她的路徑,走一條通往大胤的捷徑?
他還記得小時候跟父親一起,要把草原的東西運出去有多難。
爬高山,過戈壁,很多地方,要人力背著才能過去。
最后售賣東西的時候,還要看駐扎的官兵臉色,陪著笑。
就這樣,能換回的布匹、鹽,偶爾一點點茶,父親和族人們都非常高興。
只是后來,官兵沒有了。
他現在都能清楚地回想起,那天父親和族人們頂著寒風到達官兵駐扎區時,看到的空無一人的荒涼景象,是怎樣的絕望和癲狂。
官兵們是大西荒唯一能與之交易的人。
那里方圓幾百里,除了官兵,沒有任何其他地方的人生活。
父親和族人們幾乎是瘋了一樣大喊,卻始終沒有一人出現。
那天之后,他們被大胤拋棄,再也找不到人交易。
后來,父親又帶人去了幾回,始終沒有官兵再次出現。
漸漸也沒有族人愿意再出去了。
原來好不容易走出來的道路重新荒蕪起來。
大西荒牧民的日子,更加艱難。
……
胡安汗的兒子騎快馬到各處宣告消息,沒過多久,便有牧民騎著馬,陸陸續續來送羊毛。
“羊毛放這邊。
你們可以自己到那里選擇想要的東西。
鹽和茶葉都是十斤羊毛換一斤。
布料二十斤羊毛一匹。
想要哪匹自己挑選。”
何田田開心地收著羊毛,讓胡安汗在旁邊為前來交易的牧民做翻譯。
每個來送羊毛的人家,何田田都會根據他們給的羊毛的多少,換給一些鹽巴、布料、茶葉等。
綠洲的牧民覺得大胤朝來的天朝上使真是傻。
羊毛這種東西,草原上多的是,這個使臣卻用它來換珍貴的鹽巴、茶葉、布料等。
他們雖然沒有和大胤朝的人交易過,但聽老頭領說,當年交易的時候,這些東西也是非常貴重的呢。
就是他們部落所有的牛羊加起來,也換不來那么多的鹽。
何田田也非常開心。
根據胡安汗的翻譯,這些羊毛只是牧民家里的一少部分存貨。
他們騎著馬,不好帶大量的羊毛。
還有的是對阿達木傳來了的消息將信將疑,便只帶了一些過來看看情況。
不過就現在收的量,已經比原來在后山村收的所有都多了。
買賣雙方都認為自己占了大便宜!
牧民們送來的羊毛都團成大大的白團,結結實實地捆著。
何田田的帳篷里很快堆滿了。
牧民小伙子在她的帳篷旁邊,很快又給搭了三個大帳篷。
這活計做的可比何田田強多了。
頂高有十到十五尺,圍子高五尺左右。
其中一個帳篷上面鋪了厚厚的毛氈,里面地面上也鋪了干凈的羊毛氈。
帳篷里升了火盆,火盆旁鋪著大塊的牛皮。
一看就是給人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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