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醫生差不多吃好了，抬眼看看依舊在優雅進食的方主任，從旁邊盒子抽出紙巾，擦拭嘴角。
方主任見狀，沒受任何影響，依然吃的淡定從容，直到吃飽，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說吧，什么事？”方主任接過尹醫生遞來的紙巾，抬眼望著他問。
“也沒什么特別要問的，就是想跟你多了解一下南溪的情況，”尹醫生和他對視，大大方方的回答。
“哦，”方主任斜著眼審視他一番，“那你先告訴我你們昨天聊的是不是順利。”
“嗯，”尹醫生想想回答，“整個過程還算是順利，結果也還算不錯吧。”
方主任點點頭，“那個，師哥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說完拿著手機出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電話。
施南溪吃完午飯，正在去顧北川工地的路上。
看到方主任電話神情立馬緊繃了起來，“方主任？”
“南溪，尹振華請我吃飯，”方主任聽著門外的動靜說。
“啊？”施南溪滿頭霧水，“那需要我做什么？”
“哦，吃完飯他說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情況，所以我想跟你確認一下，避免說錯話，畢竟他是我師哥，但又涉及你個人的情況，”方主任有點為難的說，心想所謂的忠孝難兩全也不過如此吧。
司機提醒施南溪地方到了，她趕緊先下車，剛要回答時方主任說話了。
方主任是以為她有點為難，所以趕緊解釋：“沒關系的，那我就不說或者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我師哥這個人性格孤僻而且要面子，知道問不出什么也就不會深究了。”
“不是，方主任，我的意思您知道的都可以說，”施南溪趕緊說。
“啊，”她的回答讓方主任有點意外。
“尹醫生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施南溪趕緊解釋。
方主任沉默了幾秒，待反應過來有點尷尬，那自己剛剛是直接吐槽了她的哥哥？
“方主任，麻煩您了，一直以來我好像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施南溪對于總是因為自己私人的事情打擾方主任感到不好意思。
“哦，沒關系，師哥可能是關心你，”方主任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我的意思是說他會是一個好哥哥。”
“嗯，”施南溪點頭，雖然她還沒有想好如何去面對這突然出現在他生命里的兩個男人，但他們都是她的親人。
方主任掛斷電話，用涼水沖把臉，才又回到包廂。
尹醫生看方主任回來沒有說話，直到他在凳子上坐穩才問：“她同意了？”
方主任下意識點點頭，又猛地驚訝的盯著尹醫生。
尹醫生一副我還不懂你的表情，其實方主任拿著手機出去時他大概猜到了。
看著方主任回來時一臉放松的表情也就更加確定。
“梁玉，雖然從客觀事實上我們是兄妹關系，但是南溪沒有表態，所以一開始我沒有告訴你。”尹醫生跟方主任解釋，“我們虧欠她很多，所以想多了解她一些，在不打擾她的前提，盡可能照顧到她。”
方主任點頭，尹醫生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是上學時無意間聽到過一些，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對于施南溪，方主任了解到的大多數是醫院的情況，所以他跟尹醫生講了她到醫院之后的事情。
尹醫生邊聽邊點頭，他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個妹妹，一個同樣是醫生的妹妹，而且刻苦、上進，他聽著聽著嘴角止不住上揚。
方主任清晰的看到了尹醫生的笑容，這應該是他們相識后為數不多的奇觀。
說實話，他有點羨慕起眼前這個男人。
“梁玉？”尹醫生看他有點出神。
“嗯？師哥，你說，”方主任回過神。
“柳阿姨的病你怎么看？”尹醫生盯著方主任的表情看。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他今天來的最主要問題，而且他問方主任也有賭的成分。
柳阿姨生病后斷絕了所有社交，對于她的病尹醫生毫無頭緒。
今天才從墓地管理處得知當時，她去世后是市醫院的大夫幫忙辦的后事。
所以他想也許方主任知道。
但看方醫生的表情他應該知道的也不多。
方主任認真回想：“她在問我孔老情況的時候好像說過，但沒有說具體是什么病。”
尹醫生迅速捕捉到關鍵信息，“孔老？孔琴孔老。”
方主任點點頭。
尹醫生開始在心里盤算，但也是毫無頭緒。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才結束。
尹醫生回到家，開始查尹老的相關報道。
然后他在一篇研究課題停留了很久，上面雖然沒有提及柳阿姨的名字，但直覺告訴他就是。
他看著遺傳兩個字陷入了恐懼，雖然作為醫生已經見慣了生死，但他更懂那種看著病人被病痛折磨時的無力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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