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的小伙是賣家，不過這個小伙和其他賣家也有很大的不同。
其他賣家的攤位上，雖然東西多少不一，但最起碼也要有個七八十來件的樣子。
就算是王小濤剛剛撿漏大五帝母錢的那個攤位，雖然全是清一色的銅器，但是起碼也有好幾件，若是再加上古錢幣，那就更多了。
然而這位小伙面前卻只有一件卷畫，款識為“哭之”兩個奇葩的楷書大字。
整個的畫工亦是十分不錯，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上幾眼，都能感覺到那種畫工的不俗，但就是墨色上呈現出一些問題，從所畫的篇幅來看，應該是九州古典的水墨話才對，但是顏色卻出現了油畫的光澤。
正是因為這兩點，才成為了兩人爭執的關鍵焦點。
賣方雖然沒辦法解釋清楚這兩個問題，但卻始終堅持說是真品。
表露出購買意愿的買方老者卻堅持說是贗品，原因就是他和賣家小伙爭執的那兩個焦點。
按照老者的說法，所有書畫作品的款識，都是作者的代表，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哭之”這種奇葩的款識。
另外第二點，就是這幅卷畫的墨色問題，明明是水墨畫，卻出現了油畫的光澤，這在九州古典的水墨畫中，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情況。
爭執聲中，買方老者還說明自己之所以會明知道是贗品，還要出手購買的原因，只是因為看著仿制的畫工不錯，才想買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若是能夠從這個奇葩的款識“哭之”上面，研究出什么，說不定就能因此讓一位民間仿作大師，浮出水面，被世人所知。
“看這年輕人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但是買方這老頭說的也沒錯，明明是九州古典的水墨畫，怎么可能會出現油墨話的光澤呢，然后就是那款識“哭之”的問題，還從來沒有他聽說過，有那位名家用“哭之”這兩個奇葩的字眼，作為自己的款識呢！”
吳磊和阮浩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吸引了過去，兩人弄清楚情況后，忍不住嘀咕道。
“你們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楚曼文、張倩和阮彤三女的立場，明顯就是站到賣方十五六歲小伙子這邊的，這是美女的共性，習慣性的都會站到弱者的一方。
當然也不全是這樣，畢竟就連閱人無數的吳磊和阮浩兩人，也都覺得賣方小伙子的神態模樣很認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是是是！”
三個女人一臺戲，吳磊和阮浩兩人哪敢多說什么，只能是連連點頭應和道。
“曼文姐、彤姐和倩倩說的沒錯，確實有這種款識。”
王小濤微微一笑道。
“什么，還真有這種奇葩款識？”
這一次，不再是吳磊和阮浩兩人，就連楚曼文、阮彤和張倩三人，也都陷入了相同的震驚當眾。
三女斥責吳磊和阮浩兩人，只是因為對于賣方十五六歲小伙的同情，覺得這位真情流露的小伙，不應該是在說謊。
但真要讓她們說出些什么理由，完全沒有，只是一種單純感染的信心！
“等會再說，先看好戲！”
王小濤并沒有直接道出“哭之”二字款識的具體情況，而是緩緩的瞇起眼睛，冰冷的目光直逼向賣方老者。
“哭之”二字的款識，聽上去很奇怪，好似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款識，但是對于圈內的真正的行家來說，就不是什么奇怪的款識了。
這是一位生于明末，早在明末就展現出過人天賦，成名于清初的真正大家最喜歡用的兩個款識之一，另外一個為“笑之”。
眼前這位老者恐怕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吳磊阮浩，還有楚曼文、張倩和阮彤五人，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王小濤話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說，賣方老者心里也很清楚“哭之”二字款識的來歷。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老頭的心思就太壞了，不要臉的老東西！
“老爺爺，我沒有懷疑過您說的話，您之前可能也確實是遇到過很多這樣的騙子，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絕對沒有說謊。”
“從小父母就教育我們做人要誠實，如果我展云飛說的話有半句謊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我姐姐真的病重，如今就住在緬城第一人民醫院，急需要進行手術治療，如果不是為了賣錢給我姐姐湊足手術的費用，這東西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來變賣的。”
“這是爸媽留給我和姐姐唯一的東西了！”
爭執中的雙方之一，賣方小伙子依舊在努力的做著解釋，言語和神色間著急的樣子，已經是急哭了，這種真情流露的樣子，再次讓王小濤一行人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特別是讓有過同感的王小濤，更加觸動！
“你這個故事，我已經聽過至少不下數十次了，便是今天在鬼市里，你也不是第一個了！”
買方老者不屑一笑。
“董老說的沒錯，這種故事圈子里隔三差五的就能聽到。”
“沒錯，剛才就在那邊那個方向，還有人講著一樣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那邊是個姑娘，要賣東西救她弟弟。”
“對了，那位姑娘說，她弟弟也住在緬城第一人民醫院，也是要等著做手術……要不你過去打聲招呼，說不定和你姐姐還是病友呢。”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是好，有手有腳四肢健全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出來裝可憐行騙。”
“能不能不要開口的騙局就是兄弟姐妹相依為命，重病需要手術治療？”
“真是的，一點創意都沒有，下次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看得出來，老者應該是緬城古玩圈頗有名氣，在這鬼市里面，居然有不少人認得身份。
這些人完全支持老者的說法，一是因為老者的身份，二是因為一切也確實是老者所說的這種情況，像這種靠著賣慘來變賣所謂的古董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若是聽信這些賣慘的話，就出手給購買了，那便是九州第一收藏大家，也要虧到把褲衩都給虧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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