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聯系你們館長,我給他打電話。”
“隨便,就是館長來了,我也不會同意他進工作小組的。”
周泰滿臉不以為然。
他現在是山城瓷器修復圈里的第一人,這些瓷器碎片的修復工作,必須要依靠他才能完成。
不然的話,他也不敢在面對古老的時候,這么肆無忌憚。
至于王小濤,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等到館長來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說服館長,讓館長聽從自己的意見。
古老真想離開,可看看那擺滿一堆堆的瓷器碎片。
想起這些瓷器修復后的意義。
再想一想,這些瓷器的修復工作,對于接下來考古工作的需要性,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這一切,王小濤就站在身邊,看得真真切切。
心里對于古老的那種崇敬,油然而生。
“小濤,別擔心,我現在就和羅館長溝通。”
“古老您放心,我進到工作組后,一定會把這些瓷器碎片,完整修復。”
“好,我這個老頭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古老激動不已,臉上終于算是又浮現出了笑容。
可就在他拿出手機,準備聯系館長羅貫中的時候,一個蒼老卻又步伐穩健有力的身影,走了進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式博物館一把手,館長羅貫中。
“周副館長……”
羅貫中入內,直接就沖著周泰喊道,不過聲音響起一半的時候,注意到了古老。
見狀,慌忙停了下來。
“館長,您找我是又有什么安排嗎?”周泰已經動作迅速的迎了上來。
羅貫中點點頭:“等會再說。”
說完,笑著沖著古老打起了招呼:“老古,你怎么在這里?”
“老羅,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找你呢。”古老把手機收起來道。
“找我?”
“沒錯。”
“老古,有事你直接說?”
“是這樣的,……”
不等古老繼續說下去,周泰就搶過話茬道:“館長,我來給您說明情況吧,古會長呢,要介紹一個人,到咱們修復小組工作,我不好意思拒絕,就答應了。但是為了修復工作的順利推展,我沒有安排那人真的進小組工作,只是給他安排了一些打雜的工作,然后古會長就不樂意了,來找說法。”
“老古,你這不是為難周副館長嗎?這不像你的性格啊?”羅貫中眉頭皺起,他和古茗相交多年,以他對古茗的了解,怎么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小濤在瓷器修復上的實力,我都比不上。”古老解釋道。
“你說什么?連你都比不上,老古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羅貫中直接被驚到了,古茗沒有受傷前,可是山城圈子里公認的瓷器修復第一人,實在想不出,在山城還能有什么人,瓷器修復的能力連古茗都要自愧不如。
“老羅,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古老質問道。
羅貫中沉默了。
以他對古茗一貫的了解,肯定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周副館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這種人才,為什么不讓加入工作小組?難道你不知道,修復工作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嗎?”目光再次落在周泰身上的時候,羅貫中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館長,古會長說的這個人,我調查過,就是圈內鼎鼎大名的破爛王。”周泰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應對的辦法,一早就想好了。
“破爛王,你說的是在坡子街做古玩生意,一年虧光數千萬家產的那個?”羅貫中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所以館內的工作,基本都交給了幾位副館長分管,對于一些圈內的消息,還都是了解的。
“沒錯,就是他。”周泰說著,示意的目光落在王小濤身上。
羅貫中的臉色很難看:“老古,你這玩笑開得有些離譜了!”
“小濤的實力,我可以做擔保,曾經老楚的一件瓷器,連我都沒辦法修復好,卻被他給修復了。”古老知道,想要說服對方,必須上干貨。
羅貫中一聽,直接吩咐道:“還有這種事情,周副館長,馬上把王小濤安排進工作組工作。”
“羅館長,你不能只聽信古會長的片面之言。”
“我和老古相交多年,我了解他,這種事情絕對不會開玩笑的。”
“羅館長,最近圈內傳出來的消息,你應該也聽說了,在這里就不需要,我再過多的對你重復了吧?”
“這個……”
羅貫中再次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周泰說的是什么事情,畢竟王小濤和楚曼文的關系,現在已經成了圈內公開的事情。
楚曼文什么身份,楚云最疼愛的孫女兒,雖然不是親爺爺,但因為楚云一生未娶,和親爺爺也沒有什么區別。
羅貫中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古茗會被人說服,做出一些虛假的事情,也堅信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楚云的身份擺在那里,而且楚云和古茗還有很深的私交,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他從心里,還是不愿意相信,卻不敢冒這個險。
“羅館長,如果你硬要把王小濤塞進工作小組也可以,我退出。”周泰趁熱打鐵。
“周副館長,別沖動。”羅貫中慌忙安慰道。
“羅館長,我是為了整個修復工作,就算有古老的保證又如何,萬一出了點什么問題,怎么辦?瓷器修復只有一次機會,但凡有點閃失,出點差池,便就是無力回天了!”周泰心里已經開始得意的笑了起來,但是表面上,依舊是一副真心為工作的鄭重樣子。
沉默了片刻后,羅貫中面帶歉意道:“老古,你也知道,我再有一兩個月就要退休了,所以整個博物館的工作,基本都不再插手了。修復的領導工作,我已經全權交給周副館長負責了,若是再貿然插手,不大合適。”
若是從關系和感性出發,他是絕對愿意相信古茗的,但現在再有一個多月就退休了,他不想節外生枝。畢竟周泰的實力他很清楚,修復瓷器碎片,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可能需要用到更多的時間罷了。
但這個沒關系,只要確保最終能夠被完整修復就行。
“羅館長……”古茗真的被氣到了,他沒想到,羅貫中也會這樣,以至于稱呼上都發生了變化,從親切的老羅,變成了冰冷的羅館長。
但是,他想說些什么,還沒來得及說的時候,就被王小濤給攔了下來:“古老,算了。”
“唉!”古茗被攔下之后,后面到了嘴邊的話,最終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明白羅貫中心里的想法,這是想求穩,不想在退休前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多生變故。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個馬上就要退休之人的身上,也能夠理解。
但是發生在羅貫中這位摯友身上,他是無法接受的。
“小濤,咱們走。”
古老失望的搖搖頭,就要離開。“是金子無論在哪里都會發光,早晚有一天,這天下人都會知道,你真正的實力。”
羅貫中慌忙追了上去:“老古,別著急走,一會申局長要來視察工作,一起聊兩句。”
“好啊!”古老本來是打算走的,但是卻被王小濤搶在前面,給答應了下來。
“干嗎?”古老不明所以。
“古老,我知道您關心整個修復情況,反正現在就在這里,何不趁著申局長來的機會,了解一切更多的情況呢。”王小濤找了個理由道。
聽到申局長來的消息后,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并且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讓自己進入工作組工作,然后又讓周泰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他打定的那主意,真的是太刺激了,害怕古老的心臟受不了,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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