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盯著點。”嚴世蕃沒好氣的說道:“回頭找人看看,安排幾個能生養的,怎么就生不出來了。”
“小閣老,你放心。”羅龍文點頭道:“我安排。”
“明白就好。”嚴世蕃點點頭說道:“你也不用心慌,告訴下面的人,陛下身子好的很,慌什么慌?只要陛下在,老爺子的位置就穩,如果誰亂跳,直接掐死。”
“我會和他們說。”羅龍文點頭道。
“光說沒有用。”嚴世蕃搖頭道:“要讓他們明白,他們的頭上只能有一片天,這片天就是我們嚴家。天塌了砸不到他們,想要改換門庭,不用老天打雷,掉下塊石頭也能砸死一片。”
“是,小閣老。”羅龍文低頭道。
當當當!
嚴世蕃還想說什么,外間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敲什么敲?”嚴世蕃不耐煩的轉頭道。
“少爺,老爺有些不太好。”門外的聲音有些擔心的道。
嚴世蕃和羅龍文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表情都是一變,誰也不敢耽擱,連忙向外面走了出去,推開門之后,嚴世蕃語氣急切的問道:“怎么回事?剛剛不還說要睡一會兒嗎?”
“老爺吃了飯想要睡一會兒,我們就伺候老爺睡下了。”外面的管家開口道:“原本睡得好好的,可是沒想到睡著睡著就開始說夢話了,然后在床上折騰,怎么叫都叫不醒,少爺,您快看看去吧!”
“走。”嚴世蕃一甩袖子,邁著大步快速離去。
羅龍文臉色陰沉的跟了上去,他心里面也很著急,甚至比自己親爹生病了都要焦急。
現在這個時候,嚴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他是嚴黨的定海神針,一旦他倒了,很多事情就沒法辦了。嚴黨也肯定樹倒猢猻散,他們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沒一個有好下場。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嚴嵩的房門外邊,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滾,都滾。”嚴世蕃憤怒的呵斥道:“聚在這干什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眾人連忙行禮,然后一哄而散。
等人都走了以后,嚴世蕃邁著步子走了進去,挑起簾子進到里屋,嚴嵩正躺在床上。
眼睛緊閉,雙手在半空中揮舞,額頭上全都是汗水,口中喃喃的說著什么,腳也在不斷的蹬。
“到底怎么回事?”嚴世蕃轉頭問道。
嚴家的郎中走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我已經給老爺把過脈了,脈象亢奮,是滋補過甚之象。”
“你就說怎么讓我爹醒過來?”嚴世蕃不耐煩的說道。
郎中有一些尷尬,小心翼翼的說道:“暫時還沒有辦法。”
“廢物。”嚴嵩罵了一句,轉頭對旁邊的郎中說道:“你來說。”
“回小閣老,老爺的病癥看起來像是驚魂之癥,為受到驚嚇所致,我馬上喂老爺子開藥,喝了之后應該能大好。”郎中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你自己看,你睜開眼睛看看。”嚴世蕃指著嚴嵩大聲的說道:“他能喝藥嗎?我爹還能喝藥嗎?你先說怎么把老爺子弄醒過來?”
“或許可用針灸。”郎中小心翼翼的說道。
“用針灸能讓我爹醒過來?”嚴世蕃瞪著眼睛問道。
“小人也不敢保證。”
郎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怎么就這么嘴欠呢?
他們那些人全部都是嚴嵩家里面養著的郎中,嚴家人有個大病小病的,全是他們給看。
如果是別人還好,他們還能夠一樣一樣的嘗試,放在嚴嵩身上卻不行。一來嚴嵩的身份特殊,要是出點什么事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寧可無功,不能有過。
二來嚴嵩的年紀太大了,他們實在是不敢對他做什么。無論是針灸,還是用一些虎狼藥,嚴嵩很可能撐不住。
“我們嚴家這么多年,花了這么多錢,養了你們這么多人,到這個時候你跟我說這個?”嚴世蕃憤怒的說道:“沒辦法,看不出來我養你們有什么用?”
幾個人嚇得一哆嗦,連忙低頭說道:“請小閣老恕罪。”
“恕罪?”嚴世蕃瞪著眼睛說道:“能把我爹給治好,什么都好說,如果要是治不好的話,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好不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也同時咽了一口唾沫,其中一個郎中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說。”嚴世蕃轉過頭說道。
“小閣老,我看老爺的樣子,有沒有可能是中邪了?”郎中抬起頭,滿臉遲疑的說道。
“中你媽個頭。”嚴世蕃大罵,上去就要動手。
“小閣老,小閣老。”羅龍文在旁邊攔住了他,擺手示意郎中退下,語氣有些急切的說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明天還要進宮,那可是大事。”
嚴世蕃頓時就冷靜了下來,他也知道明天的事是大事,絕對不能夠耽擱。他有一些不耐煩的對盧龍文說道:“那你說怎么辦?”
“小閣老,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惡鬼纏身之象,咱們找人看就是了。京城里面那么多高人找誰不行?實在不行,還可以向陛下求個恩典,把藍道長請過來。”
嚴世蕃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那就按你說的辦。”
羅龍文笑著說道:“同時向宮里稟報一聲,讓宮里派點郎中過來,他們的醫術總要更好一些,咱們一起來,總能夠把閣老給治好。”
“我馬上進宮。”嚴世蕃用力點頭說道:“這里就交給你了。”
“小閣老,你放心,沒問題。”羅龍文用力的點頭。
皇宮大內。
“你說什么?”嘉靖轉過頭問道。
“嚴世蕃在外求見。”呂芳低著頭說道。
“有說什么事兒嗎?”嘉靖沒抬頭,沒有表情的問道。
“好像是嚴閣老得病了。”呂芳低著頭說道:“他是來求藥求醫的。”
“你去一趟。”嘉靖語氣平和的說道:“帶上太醫院最好的人手,拿上一些好藥,有什么事情及時回來稟告一聲。”
“老奴明白。”呂芳恭敬的點頭道
腳步急切的走了出去,迎面遇到了走上來的陳洪,呂芳對著他招了招手說道:“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主子爺這里你伺候著,有什么事找人來遞個話。”
“老祖宗。”陳洪連忙問道:“什么事非要親自跑一趟?”
“陛下交代的差事。”呂芳面無表情的說道:“大明怕是又要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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