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墨時謙停頓了片刻。

    氣息變得紊亂,“我以為曹斌留了一手,在與馮菊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偷偷交代出了內存卡的下落。”

    “那輛肇事車行車記錄儀里面的內存卡,至今下落不明,我以為會在馮菊手上,所以這才深夜孤身前往,結果不小心中了神秘人的圈套。”

    原來是這樣,秦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都過去二十年了,內存卡這玩意又這么小,說不定早就卡在哪個石頭縫里,被壓扁,被碾成粉末,我覺得您倒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思慮過多。”

    “那萬一它還存在呢?”墨時謙掀眸,冷冷的朝秦洲投去凌厲目光。

    “這張內存卡一旦出現,不管落到誰手里,都會給我帶來天大的災難。”

    秦洲抵擋不住墨時謙過于強大的震懾力,低下頭,“當年,警方那邊,墨家這邊,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現在時隔二十年,我覺得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再則,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便東西還在,里面的影像還能完全保存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種事誰都說不準。”

    “但我覺得,就算這張內存卡還在,也不會在曹家,您想啊,馮菊是這么貪財的一個人,如果手上有把柄,肯定早就亮出來了,哪里還會藏到現在。”

    秦洲說出自己的觀點。

    墨時謙抬手,摁住隱隱抽痛的眉心,“你說得對。馮菊不像是那種能藏得住心事的人,但,如果不在她那里,又會在誰手上?”

    一聲冗長的嘆息,在書房里許久不散,縈繞在這對主仆身上。

    另一邊。

    好不容易整理好行李箱,喬戀累得快要趴下。

    叮囑三個孩子快點睡覺,明天好有精神出去玩,她也走進浴室。

    舒舒服服泡了個溫水澡,喬戀坐到梳妝鏡前做睡前護膚,正在給頭發抹精油時,墨時謙走了進來,他顯然已經在另外的浴室里沖了澡,渾身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

    看到喬戀在抹護發精油,他放下手中的雜志,走到她身后。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肩膀上,替她揉捏按摩,“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你的剃須刀、泳褲都帶了。”

    “這次去玩幾天?”

    “三天。”

    “三天是不是太短了?五一小長假不是有五天嗎?”

    喬戀稍稍轉過身,“你忙,我也忙,三天夠了。再說,孩子們平時周末也都有得玩,不是非得趕著五一出去。還有,我就擔心吧,這五一小長假,到哪都是人擠人,我們要不錯峰出行?”

    墨時謙握在她肩膀上的指法柔韌有力,“都和孩子們已經約好了,就不要出爾反爾了。”

    按了幾下之后,他就縮回手,望著鏡子中的女人,“我剛才路過兒童房,孩子們都睡下了,我們也早點睡,明天早點出發,免得路上堵。”

    喬戀點了點頭,“好。”

    墨時謙牽著喬戀的手,一起躺到了床上。

    和往常一樣,喬戀背對著墨時謙,墨時謙從身后摟住她的腰。

    燈已經關了,窗簾也拉的密不透風。

    整個房間里幾乎看不到一絲光亮。

    黑暗無聲的蔓延著,這周圍的空氣越是安靜,他們的呼吸聲就越是顯得突兀。

    喬戀閉上眼睛,竭力讓自己保持呼吸平穩,可不管怎么控制,都控制不好,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全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有很多。

    一幀接著一幀。

    是破碎的,是模糊不堪的,是層層疊疊的。

    她用意念,想趕它們走,但最后,都只是徒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