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佳期囁嚅,臉色分外蒼白,“您當年創立了‘悅爾’這個品牌,就是為了她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景同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便趁此機會,一次性說清楚了。

    “我創立‘悅爾’這個品牌時,素素還和她前夫在一起生活,我確實是對她余情未了,又十分喜歡她的女兒,才會取了這個孩子名字中的一個字來給新品牌命名。”

    燈光下,顧景同的臉上已有不少皺紋,仔細看,鬢角邊也有好幾根白發,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外貌,反而還平添了幾分歲月沉淀下來的儒雅和氣質。

    似乎是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顧景同眼神迷茫望向前方。

    “悅悅不見之后,素素就跟瘋了似的,一下子瘦了二十幾斤......要不是我找到她,只怕她早在那一天就跟著去了......”

    收回眼神,顧景同又看向顧佳期。

    “佳期,不要胡思亂想,你永遠都是我們顧家的大小姐,這一點不會改變。你比喬戀大一歲,從今以后,你就是大小姐,喬戀是二小姐。”

    聽到這句話,顧佳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她,區區一個農民家的孩子。

    應該感恩戴德是嗎?

    可是,她偏偏做不到。

    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享受了這么多年獨生女的待遇,現在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喬戀,這事兒不管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你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要讓爸爸失望。”顧景同又道。

    顧佳期稍稍抬眸,看到顧景同眉心微蹙,知道他是有點不耐煩了,雙手不甘心的攪在一起。

    別看顧景同外表斯斯文文,走的是儒雅路線,但在外,他的手段不比墨時謙差多少,要不然,也不會憑一己之力將集團做大做強。

    永遠都是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顧景同只對阮素一個人有耐心。

    而對其他人,包括她這個女兒在內,他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我知道了。”許久,顧佳期點了點頭。

    這么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早就練成了一顆善于察言觀色的七竅玲瓏之心。

    剛才那些脫口而出的質問,是她情不自禁也好,有意為之也罷。

    總歸,是試探過了。

    她知道了顧景同的態度。

    也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土方法在顧景同這里根本沒用。

    顧景同這邊已經給了她臺階下,她不好再得寸進尺繼續無理取鬧下去。

    只能收斂起眼睛里的所有情緒,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出這個年紀女孩應該有的純粹,假裝不經意間又問道。

    “爸,那媽媽她的前夫呢?”

    顧佳期問的非常小心翼翼,一邊注意觀察著顧景同的表情。

    “這些年,顧氏集團越做越好,媽媽的前夫沒有過來敲詐勒索什么的嗎?我看那些新聞,女方發跡之后,前任總會出來搗亂啊破壞什么的。”

    顧景同的臉色猛地暗沉下去。

    他扭過頭,鄭重看向顧佳期。

    聲音也跟著凌銳起來,“這種愚蠢的問題,我不希望未來哪一天還能再聽到。佳期,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哪些問題該問,哪些問題不該問,心里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