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朝著月月一步一步走去。
目光如刀刃般,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在她臉上戳出兩個大窟窿來。
忽然間,他那銳利鋒芒的眼神卻變了。
情不自禁伸手,撫向月月的臉,柔聲呢喃,“小魚。”
月月滿臉問號,“墨叔叔,你叫我小羽干什么?”
一旁,墨羽糾正,“爹地在叫小魚,不是小羽,小魚是爹地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好朋友,可惜她早就死了。”
月月一個腦袋三個大,撓了撓了頭發,“什么小魚小羽小宇小于,擱這繞口令呢。”
兩個孩子脆生生不失童趣的對話,像是給墨時謙注入了一針清醒劑,他的靈識被猛地拽回,再而看向月月時,眼神晦澀不明。
他抬眸,對站在兩個孩子身后的張嬸道,“喬小姐晚上應該不會回來了,你先帶月月去洗澡。”
在說到‘喬小姐’三個字時,密密仄仄的痛感,從四面八方傳來。
墨時謙下意識捂住心口,手掌熨帖住狂跳不止的心臟,“去吧。”
“墨叔叔,我媽咪呢?”月月剛才和墨羽在房間里光顧著玩,并不知道樓下的情勢有多么劍拔弩張。
“你媽咪有事,今晚恐怕回不來,等明天天亮,我會派人送你回家。”
墨時謙聲音低沉。
此時此刻,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只想待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好好靜一靜。
但,面對月月天真無邪的臉孔,他做不到冷漠。
甚至因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的遷怒,而感到無地自容。
“媽咪這是把我給忘了?”月月對著手指,委屈巴巴的,“那好吧,我就在這里先待上一夜。”
張嬸一左一右,牽著孩子的手,漸漸走遠。
墨時謙順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十點一刻。
原來,已經這么晚了。
他白天做蛋糕時,還滿心歡喜的幻想著會和喬戀度過一個唯美浪漫的夜晚,沒想到老天爺卻給了自己迎頭一擊。
“周祁山。”墨時謙薄唇輕啟,吐出這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陰森猙獰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
醫院。
喬戀獨自一人守在手術室外。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門打開,喬戀快步上前,“醫生,我媽怎么樣了?”
醫生取下口罩,對喬戀說道,“沒什么大礙,就是受到巨大刺激導致的突發性暈厥,你母親先前得過胃癌,做過化療,身體基礎比一般人都要弱,所以昏迷時間過長。不過你放心,現在已經清醒了,接下來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切記不能再刺激到病人了。”
“謝謝醫生。”
醫護人員把葉雅琴從手術室里推出來。
喬戀想上前,卻又膽怯的往后退了幾步。
“你是病人家屬嗎?”
醫護人員見喬戀僵持在原地,難免感到奇怪,“你先跟我們去病房,待會去補辦住院手續,繳一下費用。”
喬戀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她連在葉雅琴面前發出聲音的勇氣都沒有。
醫生說葉雅琴已經醒了,喬戀稍微踮起腳尖去看,只見葉雅琴躺在推車床上,雙眼緊閉。
喬戀失落的垂下眼簾。
她肯定是醒了,不愿意面對自己吧。
這段母女情誼,也不知道能走多遠。喬戀遠遠看著葉雅琴被推進病房,她記住房號后,才轉身到樓下辦理相關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