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夫人不悅。
她雖然年紀大了，但性格強勢，在墨家一直是太后老佛爺般的存在。
所有人都敬她，重她，偏偏這個孫子，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但今天晚上，還容不得他放肆。
“時謙。”墨老夫人壓低聲音警告，面上不顯山顯水，目視前方，“有什么私事，等奶奶辦完正事后，再說！”
站在她身側的曲今瑤，早已緊張的不行。但這種場面，她決不能露怯，不能小家子氣，是以，就算此時此刻心臟狂跳不止，她仍然保持嘴角微微上揚的姿態，一眼萬年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墨時謙。
臺上的一幕，引來臺下賓客們的竊竊私語。
圈內早有傳言，說墨時謙性情極其冷漠，連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以前還不信，今日一見，大家對墨時謙更加忌憚幾分。
叢容和韓安娜，走到喬戀身旁。
“怎么回事，這是唱的哪一出？”叢容扯了扯喬戀的袖子，“你知道嗎？”
喬戀擰眉，沒有馬上回答叢容。
胸腔里盤旋著無數雜亂的思緒，一時間跟打翻了調料瓶似的，五味雜陳。
看到墨時謙和墨老夫人對峙，在某個瞬間，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咬唇，轉向秦洲，“秦秘書，我有事，先回去了。麻煩待會跟墨總說一聲！”
“喬小姐，您別為難我，墨總說了，不允許你離開他視線范圍內半步。”
秦洲的話，隱隱證實了她心中的某些猜想。
喬戀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冷靜，“我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事，但和我無關。我真的有事，需要馬上就走。”
叢容和韓安娜，皆是不解的看著她。
叢容拽她，不贊同的說道，“你能有什么事？這晚宴還沒開始多久，你就走，不太好吧，太不給主人面子了。”
韓安娜察覺出什么，沒有言語。
喬戀也沒打算經過秦洲的同意后再走，說完這些話，直接往門口方向走去。
秦洲見狀，急得不行。墨總只叫他看住喬小姐，但這種場面，他又不能生拉硬拽。
而就在喬戀轉身抬步的瞬間，高臺上，墨時謙厲聲道。
“奶奶，您為了給我舉辦今晚的生日宴，操勞過度，孫子瞅著，您的臉色大不如從前，甚至出現了胡言亂語之癥，正好李醫生來了，您還是趕緊下去看病吧。”
墨時謙這話說的，明眼人都能聽出其中的鋒芒。
這哪是關心，分明是趕墨老夫人下臺。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皆屏住呼吸。
曲今瑤眼眶紅透，不敢置信的盯著墨時謙，雙腳虛浮的往后跌了半步。
墨老夫人氣得伸出食指，指向墨時謙，“你敢忤逆奶奶......”
墨時謙絲毫沒把老人家放在眼里，偏過頭，冷喝，“還不趕緊帶老夫人下去看病，如果老夫人的身體出了任何差池，你們擔當得起？”
平常負責照顧墨老夫人的趙媽，還有幾個奴仆，連忙上臺，將墨老夫人扶了下去。
墨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經不起激，嘴唇發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還要在這里站多久？”墨時謙轉而看向曲今瑤，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
曲今瑤啞然。
明亮的鎂光燈，仍然籠罩在她身上。
仿佛她就是中心，就是焦點。
可這一刻，等待她的不是榮耀，卻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屈辱。
她覺得自己被釘在了恥辱墻上，四肢，五臟六腑，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