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澈緊皺眉頭，想罵他又顧念他現在身患重病，“做手術起碼還有希望，你這樣等死有什么用？”
“我現在的情況可以說危在旦夕了，做手術也沒用。”
隨即，看到姜澈情緒激動，霍于淵拍了拍姜澈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這兩天我還死不了，我還想撐到小池生孩子的那一天呢。”
“說什么晦氣話！”
不知不覺，姜澈眸底猩紅，眼神逐漸溫和。
“我今天叫你出來喝酒就是為了告訴你，等我真的死了，你就是我孩子的干爹，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小池和我孩子，聽到了嗎？”霍于淵鄭重其事地囑咐道。
盡管他萬般不舍，可到了真正要離別的時刻，他是無法阻止的。
姜澈瞥了霍于淵一眼，斥責道：“那是你老婆和孩子，你丟給我這個外人做什么？我才不會幫你照顧！要照顧的話，你就自己照顧。”
見姜澈情緒難過，霍于淵淡淡地笑了笑，“我提前感謝你了。”
“還有，我今天叫你出來喝酒，不是讓你埋怨數落我的，看在我馬上要死的份上，你就消消火吧。”
霍于淵的話觸碰到了姜澈心底最柔軟的一根弦，他猛地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
來到洗手間，姜澈終于繃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淌下來。
他和老霍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更是多年相互依靠的好兄弟，他從未想過自己可能要親自送老霍離開。
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老霍怎么就出事了呢？
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回蕩，過了許久姜澈才抹了一把眼淚，穩定情緒后朝外走去。
重新回到座位的時候，霍于淵已經喝得醉醺醺地睡著過去。
“你就會給我添麻煩。”
姜澈嘴上罵了一聲，隨即又口是心非地將霍于淵攬起來。
看他這副樣子是不能回家了，想來只會讓項亦池更擔心，索性姜澈將他帶到了酒店，看著他熟睡之后才自行離開。
等霍于淵從醉意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
可他睜開眼睛，卻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霍于淵順手摸起旁邊的手機，當手機里傳來“現在是早上十點二十三分”的聲音時，他意識到自己再次發病失明了。
可現在是哪里？
霍于淵張口喚著姜澈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四周一片寂靜，直覺告訴他，他現在正在一家就店里。
霍于淵摸摸索索地下床，剛想出門卻撞到了柜子上。
百般無奈之下，他只好費力地摸出手機，按照自己的印象撥通了第三個電話號碼。
“喂，老霍，你醒了？”
電話里傳來姜澈熟悉的聲音。
霍于淵忙抓起手機，“姜澈，你快來酒店找我，我現在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你快點來！對了，不要告訴小池。”
聽到霍于淵求助的聲音，姜澈瞬間著急，“你等我，你不要隨意亂走動，我現在就去找你！”
掛斷電話后，霍于淵便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候姜澈前來。
他一遍又一遍地伸手在自己眼前試探，得到的卻是重復的失望。
往日的眼盲是很短暫的幾分鐘，可這次卻出乎意料地長達半個小時，這讓霍于淵再次緊張。
難不成死期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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