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概是我之前就見過小黑了，所以感觸不是太大。”葉珍珍笑道。
她知道小黑很受歡迎，它進城那日萬人空巷，京城里的老百姓們，幾乎都去圍觀它了，但葉珍珍沒料到，像蔣嬋和陳妍光這種有身份的人，也會擠著去看小黑。
如今這大康王朝，恐怕最受歡迎的就是小黑了。
這是葉珍珍以前沒有料到的。
她還以為小黑被公開后，會有很多人害怕它，會造成恐慌呢，沒想到大家那么喜歡它。
“你不知道嗎？這兩日，去若虛觀看黑將軍的人絡繹不絕，若虛觀門口排滿了人，一路排到了山下面的官道上，很多人為了看小黑，夜里就睡在馬車里，天不亮就去排隊了。”蔣嬋笑道。
她也想帶女兒去看，可人太多了，就暫時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我派去打聽的小廝回來說，若虛觀的觀主韓道長將黑將軍放到了道觀的后院，要看黑將軍的人，進去要交二十個銅板，每次進去兩百人，半刻鐘就要出來，換下一撥人，如果包場的話，一百兩銀子半刻鐘。”陳妍光輕咳一聲道。
葉珍珍聞言目瞪口呆：“韓延慶想錢想瘋了吧！”
她以前覺得自己這師兄涉世未深，有些傻氣，現在看來，哪里是傻氣啊，那就是個奸商！
與此同時，若虛觀后院門口，韓延慶搬了個躺椅，瞇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收銀子。
他面前放著一口大缸，進去的人把銅板和銀子丟這里頭。
“觀主，您連著坐了兩日了，不如先回去歇著吧，我們在這兒盯著，您老人家好歇一歇，這日頭太烈了。”小道士一邊倒茶，一邊笑瞇瞇說道。
“不用，我自個守著。”韓延慶笑道。
他倒不是怕這幾個小道士會貪墨銀子，而是自己這輩子就沒覺得銀子這么好賺過。
看人往這大缸里丟銀子，他覺得簡直就是人生第一美事。
若虛觀只是個小道觀，從前想賺點香火錢，那得絞盡腦汁想法子，有時候甚至還要坑人才活得下去。
現在這些人就來看看小黑而已，自己就能躺著收銀子，他這輩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好事兒。
京中那些達官貴胄們來看小黑，那就更大方了，送了不少牛羊，現在道觀后頭的牛圈都快裝不下了。
“還是王爺的主意好啊，我從前還看不上他給我師妹當夫君，如今瞧著倒不錯。”韓延慶輕聲嘀咕著。
前兒一早，他進京了一趟，本想找自家師妹借點銀子，買一些牛羊回去屯著，好給小黑吃。
沒想到居然在王府門口遇到了齊宥。
他把借銀子的事兒一說，齊宥就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韓延慶以前從沒想過，看小黑還要收銀子，得了齊宥的指點后，茅塞頓開，回去之后便付諸實踐。
事實證明，這法子太好用了。
早知道小黑這么賺錢，他之前還讓人白看了幾日，韓延慶很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
五月二十二，陳妍光和方繼堯大婚，葉珍珍有孕在身，雖神思倦怠，但還是跟著齊宥一起去大公主府送嫁了。
葉珍珍到時，陳妍光已經一身紅裝，就等著吉時一到出閣了。
“五舅母。”見葉珍珍進來了，陳妍光連忙從妝臺前站起身來，三步并做兩步走了過來，緊緊握住了葉珍珍的手：“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今日你出閣，我當然要來送你。”葉珍珍笑道。
陳妍光聽了后，臉上露出了笑容。
除了母親以外，她最盼著葉珍珍來送她。
當初若不是葉珍珍開導她，她說不定還在鉆牛角尖呢。
她能有今日，葉珍珍幫了她很多。
只是，葉珍珍有孕不足兩月，正是反應最大的時候，她前幾日派人去靖王府看葉珍珍，知道她最近吃什么吐什么，正難受著呢。
葉珍珍能來，陳妍光既高興又擔心。
“五舅母去窗戶底下坐著，那里一點也不悶，不會難受。”陳妍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葉珍珍去那邊坐下。
“你別管我了，今日是你出閣的好日子，你去坐著，讓全福人幫你瞧瞧，看看衣裳、吉冠和妝容這些是否妥當？”葉珍珍笑道。
陳妍光聞言點了點頭，正要過去，卻聽人說五公主來了。
“五姨母來了。”陳妍光一臉驚喜，下一刻便見丫鬟掀開了簾子，一身絨裝的五公主快步走了進來。
“珍珍、妍光。”五公主瞧著有些風塵仆仆的，人也曬黑了不少，連發髻都有些散亂，不過雙眼卻特別有神、明亮無比，可見她這些日子在赤蛟河邊過得不錯。
“五姨母，您什么時候回來的？”陳妍光連忙問道。
“方才剛剛進京城，得知你今日要出嫁，我還來不及回府去換身衣裳，就過來了。”五公主笑道。
她倒是想回府去整理儀容，換身光鮮亮麗的衣裳過來，體體面面的送陳妍光出嫁，可時辰不允許啊，她若再回去耽擱個把時辰，那就過了送親的吉時了。
陳妍光聞言心中頗為感動，正欲說些什么，五公主已經轉過身從侍女紫娟手里拿過了一個木匣子，笑道：“妍光，這是我給你的添妝，原本昨日就該給，現在補上。”
“多謝五姨母。”陳妍光福了福身，笑著接了過來。
“你給這丫頭什么好東西了？”葉珍珍笑著問道。
“一點銀票，也不多，妍光是長姐的嫡女，郡主之尊，不缺好東西，什么頭面首飾、古玩器物、綾羅綢緞，這丫頭的嫁妝里肯定不少，我就給點銀票壓箱底吧。”五公主笑道。
人若是遇到了事兒，還是銀票最實在，雖然有些俗氣，可天底下的人誰離得開這俗物？
說銀子俗氣的人，要么沒銀子，故意說酸話，要么就是從小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不用為銀子發愁，不知生活的艱辛。
她嫁到魏家幾年，把自己的嫁妝耗空了一大半，這兩年父皇時長貼補她，所以她手頭還算寬裕，但比起私產頗多的皇族眾人，她又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