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明一個人獨自坐在涼亭之中。
天空中,明月高懸,灑下銀色的光輝。
林間,仿佛籠罩著一層輕紗,如夢似幻。
夜色迷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秦明把酒杯高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在虛空中一劃,便劃出一道虛幻的鏡面來。
上面所顯示的畫面,正是柳叔偷偷前往小竹林,會見其幕后主人的情景。
秦明之前在柳叔的肩膀上,連拍三次,偷偷將洞真寶鏡術的法印按在上面。
依靠這道法印的作用,才能看到柳叔的行動。
“果然不出所料。”
秦明嘆了一口氣,大袖一揮,那道鏡面便消失不見。
“為什么要背叛我呢?
好不容易,秦府出現了一位幸存者,結果竟然是敵人故意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
“怪不得,我的行動總是被敵人了若指掌。
那晚剛進入燕子林,就被慕容發現,原來真的是柳叔在搞鬼。”
他嘆息了一口氣,隱隱感覺到一絲痛惜。
心情不好,只能繼續喝酒。
“這玩意,跟水有什么區別?”
秦明搖頭失笑,也不裝模作樣了,將酒杯放下。
實在是裝不了高雅啊,想體驗一下酒醉的滋味,都實現不了。
沒辦法,誰讓他的混沌王體牛逼呢?
酒精根本麻醉不了他的神經。
………就在這時,柳叔從外面返回,似乎是得到了解藥,心情很不錯,臉上掛滿了笑容。
躡手躡腳地進來,小心翼翼,唯恐驚動了屋子里的秦明。
結果,卻見到秦明獨自一人,坐在涼亭里面喝酒,頓時嚇了一跳,有些心虛。
隨即,臉色恢復了正常,鎮定自若地走了過來,笑道:“少爺好雅興啊。”
“夜深人靜,柳叔去哪啊?”
秦明看了他一眼,隨意地問道。
“出去散步,看到葉家的景象,就仿佛回想當之前在秦家的日子。”
柳叔一臉的悲傷。
“編,繼續編。”
秦明心中冷笑。
若不是通過洞真寶鏡看清了柳叔的真面目,此時依然難以相信,這個秦府的老人會是叛徒。
“少爺怎么會有如此雅興,坐在這里喝酒賞月?”
柳叔問道。
“哪有什么雅興,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哦?
少爺有什么不愉快之事?
莫非還在為報仇之事焦慮嗎?”
柳叔問道。
“不,兇手遲早會伏法,我只是覺得痛心,一個最親近的人,竟然會背叛我。”
秦明站起來,仰天望著明月,負手而立。
柳叔一驚,感覺有些心虛,問道:“最親近的人?
是誰背叛了公子?
我這便去取其項上人頭!”
“是嗎?
你真的愿意去取其項上人頭?”
“那是當然!”
柳叔斬釘截鐵地說道。
秦明輕聲一笑,說道:“柳叔啊,我父親對你不薄吧?”
“肯定的!我的性命,都是老爺救下來的。”
柳叔立即答道。
心中卻感覺到疑惑,今天的秦明非常奇怪,莫非發現了什么?
這讓他升起不妙的預感。
“自加入秦家以來,我們秦家上下,貌似也沒有虧待過你吧?”
秦明說道。
“沒有,一進秦府,便是總管的位置,在這天原城中,也足以橫著走了。”
“這些年來,你也為秦家立下汗馬功勞。
還記得小時候,有刺客想要殺我,就是被你所救,因此我心里對你是非常感激、并且信任的。”
秦明嘆道。
“那是老奴的職責,少爺勿要這樣說,折煞我也!”
柳叔雙眼含淚道。
“只是,我想不明白,柳叔,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呢?”
秦明轉過頭來,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柳叔瞳孔一縮,震驚道:“少爺,你在說什么胡話呢?
我怎么可能會背叛你?”
“不必裝了。”
秦明伸手,在虛空中一劃。
唰!便見一面虛幻寶鏡憑空浮現,上面所顯示的畫面,正是柳叔會見幕后主人的情景。
柳叔臉色煞白,顫聲道:“少爺你跟蹤我?”
“我何須跟蹤你?
只需略施小術即可。”
撲通一聲,柳叔當即跪倒在地上,哭喊道:“少爺,我也是被逼的啊!如果不這樣做,就要被他們殺死!”
“當時秦家覆滅,你之所以沒有死,便是投降了葉家?”
秦明問道。
“我也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晚,我們去燕子林的時候,中了慕容家的埋伏,也是你去通風報信的?”
秦明再問。
“沒錯,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引起你與慕容公子的矛盾,并且將兇手的罪名嫁禍給慕容世家!”
“我母親放在燕子林的香囊,是怎么回事?
她究竟有沒有死?”
“死了!主母性格剛烈,豈能茍活?
早已自盡!那件香囊,是從她身上取來的遺物,為的便是要引起你的懷疑,從而認定慕容世家為兇手!”
“所以,真正的兇手,就是葉家,而慕容世家則是被陷害的?”
“是的!”
“果然是一石四鳥之計啊。”
秦明嘆道。
既可以擺脫嫌疑,又能夠陷害慕容世家,打擊競爭對手。
之所以要搞得這么麻煩,主要就是因為秦明的身份,流云宗的真傳弟子,一尊冉冉升起的無上天驕,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才使用這種陰謀詭計。
玩弄陰謀詭計,從來不是秦明的強項。
如果不是秦明足夠警覺,可能真的就誤以為慕容世家才是真正的兇手。
一旦木己成舟,那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再加上秦明殺了慕容公子,結出血海深仇,雙方也不會有心平氣和、坐下來解釋的一天。
“那個蒙面人,不是慕容家主吧?
他是誰?”
秦明問道。
葉家就只有一尊脫胎境強者,那就是葉家主本人,那個蒙面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清楚。”
柳叔苦笑著搖頭。
“你還有什么要交待的?”
“沒有了,我所知道的,便是這些。”
柳叔說道,“我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還請少爺你饒過老奴一次吧!”
“我已不再信任你。
又怕走漏消息,打草驚蛇,因此,還是直接殺了方便。”
秦明目光冰冷。
“少爺當真要如此絕情?”
“是你不仁在先,何必怪我絕情?”
柳叔站了起來,臉色猙獰道:“真以為我怕了你啊?
剛才求饒,只是給你個面子而已。
既然你如此絕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早就知道你不甘束手就擒。
投降仇人,貪生怕死,現在怎么可能有骨氣安然受死呢?”
秦明似乎早有預料,“你出手吧,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若是能從我手上逃脫,那就算你有本事。”
“我好歹也是一尊通脈境巔峰的強者,八脈齊開,氣貫長虹。
就算打不贏,也足以逃命了。
少爺,你殺不了我!”
柳叔冷笑,“況且,這里的戰斗一旦響起,整個葉家都會有所感應,那豈不是泄露消息,打草驚蛇嗎?”
“你之所言,我又豈會沒有預料?”
秦明笑道,大袖一揮,便見這座涼亭,已經被一層綠色的光幕籠罩起來。
“嗯?”
柳叔一愣,隨即發現,天地變換,自己竟然直接被裝進了一尊大鼎里面去。
“不好,是靈寶萬物鼎!你竟然早已經提前布置好了這尊大鼎,在我踏入涼亭的一剎那,便已再無任何生路!”
“否則,你覺得我會跟你說這么多廢話嗎?
反派死于話多,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秦明掌控著萬物鼎,自然也就掌控著里面生靈的生死。
就算柳叔的實力再強大,進入萬鼎鼎之中,也絕對不可能打破壁壘,逃脫出去!柳叔嚇得臉色發白,立即跪倒在地,求饒道:“少爺,看在我這么多年,為秦家出生入死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吧!”
“貪生怕死之輩,豈有臉面茍活于世上?
給我死吧!天地洪爐,融煉萬物!”
轟隆隆!整座萬物鼎,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柳叔在里面發出慘叫聲,很快便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