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們換了舞步,西域公主也跟著換了曲子。
一手反彈琵琶,簡直絕了!
那六個舞女也跟著敲響腰鼓,明顯早有預謀。
古典舞對戰異域風情,還真有點吃力不討好,因為一個是含蓄,一個是奔放。
古典舞的節奏,是大開大合,可她們的舞曲是密集轟炸。
裴依依跟崔墨宛本就是臨時組班子,她本想捧場一下,就下去的,可沒想到對方還來勁了。
西域公主露臂反彈琵琶,在祁北辰桌前舞步愈加妖豔,裴依依滿腦門黑線。
真的要這麼卷?
不等她想出下一步,崔墨宛卻被她們聲勢浩大的鼓點,弄亂了節奏。
也罷!
看著公主投來的目光,裴依依隻得拿出絕活。
要說西域舞,那當屬敦煌係列最出彩,此刻也隻有西域對西域了。
她神色一整,拋掉剛才美颯風,雙臂舒展,踩著鼓點節奏三擺胯。
明媚中是七分嬌俏,帶著九分力量感。
裴依依玉腿緩慢上抬,候著鼓點,利落一踢,將西域公主逼出桌前,但她卻始終麵帶笑容。
在一眾驚疑的目光中,她笑的甜美,慢慢收回玉腿,幾個歡快的旋轉,衣裙翻飛。
之後雙手扯下大帳內飄下的彩帶,動若脫兔,眸光動人,在一眾矚目中,揮展起來。
彩帶翻飛,宛若星河一般將她圍繞。
揮,如蛟龍出海,收,若輕雲回雪,利落又恢宏。
與剛才調皮搗蛋的感覺,淩然不同,是一種富麗堂皇,但又非歌舞升平的感覺。
準確來說,是千年時光輪轉的感覺……
便是混跡風月場合的大臣,也覺得今日若非元王妃出手,怕是無人能妖嬈過西域公主,也嫵媚不過西域公主。
現在帳外雖也有舞姬,但她們的東西,隻能用豔俗來形容。
但元王妃不同,莊嚴中帶點喜悅,時而俏皮,靈動逼人,神采飛揚。
不知何時,舞女的鼓點,也被拉扯著隨她律動。
西域公主也終是放開了祁北辰,專注的與她鬥舞。
但是,裴依依一見她收回挑釁,立刻就收斂起來。
這可是兩國邦交,她怎好喧賓奪主。
也不在用彩帶圈地盤了,節奏放緩,與西域公主同步結束了這支舞。
滿室靜寂,西域公主與她對視一眼後,就蓮步輕移,參拜皇帝去了。
裴依依自覺退場,回首就見祁北辰目光莫名的看著她。
她傲嬌的下巴一抬,目光中傳遞,姐罩你。
在祁北辰臉上一僵時,她坐下回首,就見四哥跟使臣驕傲的說著什麼。
使臣驚震的看著她,“熱氣球,竟是四公子的妹妹做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也許這幾個詞學過吧,留意使臣反應的人就全聽到了,紛紛看了過來。
裴依依一舞畢,心如擂鼓,也不去看別人異樣的眼光。
說實在的,她還真不知道,這些保守派,心裏在想什麼呢!
不過,她總不能看著一個妖精,老盯著她老公下口吧。
怎麼著,也該雨露均沾才是!
祁北辰神情恍惚的給她倒了一杯水,“你這舞,可曾給別人跳過?”
一般學舞蹈的,不都是給人看的麼。
但在這裏,舞蹈和音樂,屬於賤技,當家主母,都不回去學,當然有一些除外。
所以才有官員為了飽眼福,頻繁出入風月場所。
一邊讓正室端莊大氣,一邊又喜歡外邊的小意溫柔,這就是現實。
饒是裴依依心裏做了會被人詬病的準備,可祁北辰這擊,著實狠了。
前世,哪個女子不是報各種班,為了保持形體,古典舞幾乎是必備選項。
裴依依雖然生來就是吳氏集團繼承人,但對自己的提升,從沒有懈怠過。
公司年會,她可是挑大梁的,沒點壓軸戲,敢露麵?
公司每年舉行一次年會,還有骨幹數不清的團建,哪個不趁機整一下領導,讓表演節目的。
即便是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紀,對女子的標準,卻更為嚴苛。
威,要能鎮住刺頭,下能接住地氣,所以她每次都會被要求上節目。
他問她,給誰跳過。
那還真是海了去了,但這話能說?
以他那個醋勁,加上這裏的封建思想,還真是個大問題。
不過,明明是她救了他的場,怎麼聽他這意思,還要怪她多才多藝?
果然,這裏的思想,禁錮的不隻是女子,還有這些大男子主義。
裴依依轉了轉水杯,沒有理他。
祁北辰咬牙,“裴依依……”
那個語氣,明顯又在冒火了。
估計,若非在大帳內,又想修理她了。
裴依依不悅的撇撇嘴。
這才哪到哪,他就這樣,要是知道她會肚皮舞,豈不當場吐血。
當然,她可不會這時候挑釁他。
但是她不說話,就已經把祁北辰氣的冒煙了。
那邊西域公主見過禮後,就被安排到使臣那邊,然後就看向裴依依這邊。
無奈,裴依依正在裝乖賣巧,眉眼不抬的喝著水。
大帳內靜寂了一瞬,才有大臣問使臣,西域的風土人情。
很明顯,就算找回場子,但是也上不得臺麵。
而裴依依的手,已經被祁北辰握住,不過這次可是使上大勁了。
這讓她有些心虛,不過剛才她也沒出大格吧?
敦煌舞,還是蠻正經的舞蹈,起碼比那西域公主正經多了。
腦子裏亂糟糟時,就聽使臣說有禮物獻給皇帝,說不方便,讓去外邊看。
裴依依正想要擺脫他的桎梏,立刻跟上一眾,隨皇帝去外邊看。
見到崔墨宛過來,趕緊道謝:“多謝相助,不然我可就出糗了。”
崔墨宛盈盈一笑,“元王妃舞技精湛,就算沒墨宛,這次也會大放異彩的。”
裴依依倒不是來聽誇讚的,隻是怕落單,被祁北辰欺負。
所以就緊跟著崔墨宛,知道祁北辰不會擠上來。
到了外麵,她才看到西域使臣的禮物。
說實在的,讓她大失所望,本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勞師動眾的讓人出來。
原來就是一匹……
“這是大宛寶馬,揮汗如血,稱為汗血寶馬。”
四哥替他們翻譯著。
哦,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一匹紅的發亮的馬。
頂多算馬中的勞斯萊斯,裴依依興致缺缺的走向敞開的幾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