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半點也沒知覺,更不知道,她自己做了什么夢。
只知道,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吵醒了。
她還覺得莫名其妙呢。
薄晏卿懷疑地看著她,一時間將信將疑。
他尚且不知道,她是記起來什么,卻在他面前演戲,而是......就像她說的,她沒感覺自己在做噩夢。
但是,看她的眼神,好像不像是在說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你說的這個情況,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總裁辦里。
季岳和薄晏卿面對面坐著。
聽到薄晏卿提到,秦霜晚上做噩夢,念他的名字,但醒過來,卻毫無知覺,甚至不記得做了任何夢的感覺。
季岳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之前我就和你解釋過,我給她進行的催眠手術,不是洗腦手術,也不是把記憶洗去的手術,而是把這些記憶,從潛意識里,封存到深層意識里的一個手術。”
頓了頓,他道:“這項手術其實并不多見,我也是跟我導師學習的。可以說,在秦霜之前,我還沒有在誰身上臨床實驗過,因此沒想到,手術竟然成功了。
但......你說的這個問題,應該是,她的深層意識受到了潛意識的刺激,有些記憶被翹動了。但因為平時人的大腦是極度活躍的一個狀態,所以,深層意識封存的記憶,很難通過大腦遞質,抵達到潛意識。所以......
這些被翹動的記憶,往往會通過夢境去體現。
但深層意識活躍期,恰好是深睡期,一般來說,正常的人醒過來,都不會記得自己在做什么夢,但也應該對自己做過的夢,有些印象。她之所以覺得沒有印象,是深潛意識完全剝離,深層意識獨自排演那些封存的記憶。”
不愧是專業人士。
這一段話,怎么聽怎么晦澀。
薄晏卿道:“我不是專業領域,你能把話說得再簡單一些嗎?”
季岳道:“我以為你說得夠簡單了,用再通俗易懂的話說,那就是,深層意識的記憶,通過夢境折射的方式來體現。所以,這是正常現象。”
薄晏卿道:“那未來,她會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嗎?”
季岳:“不排除這個可能。”
薄晏卿:“你說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是因為我嗎?”
他又想到在瑞典的事。
“在瑞典的時候,我曾帶她去看過極光。在很早之前,她還叫‘云染’的時候,我也曾帶她去看過極光。所以......那次看極光的時候,她毫無征兆地昏迷了。”
季岳的眉頭一下子緊蹙了起來。
薄晏卿:“昏迷的時候,她也叫了我的名字,也說了......曾經她對我說過的話。我那時便以為,她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可當她醒過來,她又全然不記得這些事了。”
季岳:“說不定,她的深層意識,一下子就認出了你。可因為記憶被封存著,所以......”
人的大腦,真的是很神奇的。
哪怕是季岳,也很難自稱是這領域的專家。
催眠手術,本不就是他專精的。
當初這個催眠手術,也沒想過竟然一步就成功了。
他想的是——或許那時的秦霜,潛意識里,也希望忘掉這些痛苦的回憶,潛意識和深層意識交互配合,才取得這樣的效果。
季岳:“眼下,你是怎么想的?寒洲......”
他剛念出這個名字,卻是愣了愣。
許久不叫這個名字,竟覺得有些陌生了。
“你究竟是希望,她忘記你,再也不要記得你,還是希望,她能想起你。”
薄晏卿垂眸,望著桌面,修長的手指,微微蜷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