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摘下手套,小心地將她臉上的雪都拭去,又將她從雪里抱了出來。
雪積壓得并不厚實。
看樣子,像是人出于什么原因,倒在雪地里,風將雪吹蓋在身上的一樣。
秦霜的睫毛顫了顫,突然無意識地喃喃道:
“紀寒洲......”
薄晏卿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秦霜虛弱至極又似是在夢囈:“看......是極光......”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他有些心疼地將她擁入懷里:“你怎么了?”
她為什么會突然喊這個名字。
她是想起了什么嗎?
她是想起來,他曾經帶她看過極光?
薄晏卿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有些事。
他既盼著她想起,卻又害怕她記起。
他寧肯重新走進她的心,也不要她想起那么多前塵往事......
薄晏卿道:“沒事了......沒事了秦霜。”
他抱著她,一邊溫柔地哄,一邊將她擁抱在懷里。
一旁,小沐沐凍得瑟瑟發抖,蜷縮著身子,卻也乖乖地不吱聲。
紀司衡走過來,本能地將小沐沐抱了起來,看向薄晏卿懷里的人。
“媽媽......”
薄晏卿用手貼了貼她的額頭。
“好冷。”
他看向紀司衡:“她渾身都好冷。”
紀司衡聞言,哪還有什么心思追極光了,立刻道:“回去吧。”
薄晏卿道:“她好像突然暈倒了,為什么?”
秦長意也覺得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媽媽怎么可能會突然暈倒......”
頓了頓,他立刻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吧!她衣服里進了雪,萬一著涼了,就不好了。”
薄晏卿:“嗯。”
......
不知昏迷了多久。
秦霜幽幽轉醒了。
睜開眼睛。
她便看到了高高的天花板。
等到神志回籠,她感覺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里。
只是......
渾身滾燙,燥熱得厲害,嘴唇因為干燥,竟開始蛻皮。
秦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氣無力道:“水......我要喝水......”
一旁,傳來淅淅索索的動靜。
秦霜循聲望去。
一個穿著睡袍的男人突然起身,接了一杯溫水走到床邊,彎下腰,輕聲道:“可以坐起來么。”
秦霜一下子辨認出這個聲音:“薄晏卿?”
他已是伸出手,攬住她的后背。
她被攬著坐起身來。
杯沿抵在她的唇邊,她喝了一口,便忍不住伸出手,抱住水杯,咕嘟咕嘟喝了更多。
很快,一杯水就見了底。
薄晏卿問:“還要嗎?”
秦霜:“嗯......不用了。”
因為喝得太快了,她甚至打了個嗝。
薄晏卿將水杯放在床頭柜。
秦霜正準備躺下來,然而動作的間隙,她突然發現,被子下面,她竟是不著寸縷。
她的臉不禁更紅了,本能地拽著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一些。
薄晏卿則揶揄地看向她:“沒找到你的睡衣,所以......”
秦霜:“怎么回事......”
她迷迷瞪瞪的,仍有些神志不清:“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