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宇:“我擔心后者比較多。你也看到了,小司衡知道你有女兒事,很受傷。”
薄晏卿轉過頭,看向窗外:“嗯,我是看到了,我也覺得很意外。”
紀司衡說的那些話,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無形的針一樣,刺進他的胸口。
薄晏卿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好爸爸。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他會這么介意這件事。”
秦世宇:“他介意的不是你的女兒,介意是你欺騙了他的感情!四年來,他一直以為,他真的沒有爸爸了,很痛苦,很傷心,而你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從來不肯露面?”
薄晏卿垂落眼簾:“我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年半。”
他看向秦世宇:“可能我說得太輕描淡寫了。事實上,你妹妹開的那一槍,幾乎要了我的命。雖說距離心臟差之毫厘,但因為之前舊傷累積,所以......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半。”
秦世宇這才發現,他似乎是比四年前要清瘦許多。
可是......
怎么可能?
如果是這么嚴重的話,那么那個女孩,又是怎么來的?
薄晏卿掃了一眼,只一個眼神,他便知道秦世宇在懷疑什么。
他也不想解釋。
畢竟,秦世宇怎么想他,他不在乎。
他不太愿意把沐沐的身世告訴秦家人。
否則,秦家又要為了這個孩子的撫養權和他牽扯不清。
他已經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都給了秦家,沐沐的撫養權,他不愿意再讓了。
其實,薄晏卿大概能知道,小司衡為何會那么傷心。
因為這四年的空缺,一下子看到他,小司衡一定是意識到,這四年,他被“騙”慘了。
他一直以為不在人世的爸爸,不但活得好好的,還和“其他女人”有了小孩,孩子對爸爸媽媽的愛,也是有占有欲的,所以,說他吃醋也好,說他委屈也好,大概是四年積壓的情緒一下子爆發的結果。
如果。
他告訴小司衡。
這個女孩兒,不但和他同父,甚至是和他同母呢。
他還愿意接受這個妹妹嗎?
關于這個孩子的由來......
其實,這是因為......
薄晏卿道:“四年前,我被季霖送外國外,因為當時我的傷太重了,因此,他勉強維持住了我的生命體征,就把我送去了國外。而那個時候,其實我已經陷入假死狀態下了。所以,秦家的人都以為我死了,想要把我入殮。季霖沒有辦法,所以,私自把我帶走了。”
秦世宇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沒死的事,當時的紀家,也都不知情?”
薄晏卿道:“除了季霖,誰都不知道,葬禮上那個棺材里,其實什么都沒有。”
因為棺材是實木做的,很沉重,所以,當時并沒有人察覺到什么。
而追悼儀式,也是沒有瞻仰環節的。
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口棺材是空的。
而等到他恢復意識,已是遠在美國的醫院里。
等他神志清醒,終于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好似千帆過盡了。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那么冷靜安靜的時間。
沒有人再找他,沒有那些繁瑣的行程、枯燥的會議、無聊的生意,似乎,他的人生,忙忙碌碌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真正屬于他的時間。
因此,出院之后,他心安理得地在舊金山調養了一段時間。
直到后來,他再次回國,是因為......他從季霖口中得知,紀家接回去一個女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