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
紀氏上下同樣一片死氣沉沉。
隨著噩耗傳回,紀老夫人已是哭得昏厥了一次又一次。
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世間,恐怕沒有比這更傷心的事。
而葬禮,則是紀氏幾個長輩在操持。
也是昨天,他們接到了紀家的通知。
紀氏的人經過商議,還是決定,讓兩個孩子參加葬禮,畢竟,這也是他們和父親的最后一面。
小長意一見到秦霜,一下子就嚇得說不出來。
這幾天,媽咪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瘦得快不成人形了。
得知兩個孩子要去參加葬禮,秦霜問道:“我......我也去。”
她原本空洞無比的眼神,突然凝了一些焦距,原本這個脆弱的軀殼,似乎只殘存一口氣了,等到這口氣化散,她就要徹底坍塌成了廢墟了。
秦世霖自然不同意,她這個狀態,怎么去參加葬禮:“醫生讓你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了。你不是非要去的。”
她和他已經離婚了,所以,她沒必要去參加這個葬禮。
秦霜道:“我感覺......我感覺他沒死,他好像在騙我。我這么說,你們會不會覺得我瘋了?就是直覺,直覺告訴我,他沒死,他不過是想看到,他死了,我會怎樣傷心難過,一蹶不振,然后,等到葬禮上,他再突然出現,看我手足無措的意思,他一定會覺得很可笑吧?”
話音剛落,秦霜都覺得自己瘋了。
可她就是有這樣的直覺,紀寒洲一定沒死。
紀司衡嚇壞了:“媽咪,你別嚇我。爹地死了,他真的死了......我也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我們從此以后,沒有爹地了......”
他看向秦霜:“但是沒關系,我們還有媽咪。媽咪,你也還有我們。”
秦霜訥訥道:“那至少......也該讓我看他最后一面吧。”
秦世霖有些擔心道:“你有沒有想過,紀家的人,會不知道紀寒洲的死因嗎?你如今,恐怕已經成了紀家的罪人了。你就這么貿貿然去了,只會被紀家掃地出門。紀家人未必會歡迎你參加葬禮,他們恐怕早就對你恨之入骨了。”
更何況,隨著紀寒洲的遺囑在家族內部公布,紀家的幾個長輩對此頗有微詞。
他怕秦霜到了葬禮上被針對。
秦霜像是聽不進勸:“哥哥,您能幫我準備一身黑色的套裝嗎?”
秦世霖深感無奈,卻也沒有再回絕。
若是反對,不讓她去,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為她另一個心結。
不管如何,也比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莫名其妙胡思亂想得好。
秦世霖道:“那你......稍微準備一下吧!”
......
紀寒洲出事的消息,并沒有公布于眾,葬禮一切從簡,只有家族成員能參加。
秦世霖的車子停在紀氏家族陵園門口時,已是上午九點。
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整個天空灰蒙蒙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紀氏的家族陵園,安葬著紀家本家的人物。
而陵園中,有一個很大的追悼廳,追悼會,便會安排在這里。
整個陵園,安保尤其森嚴,謝絕一切媒體。
早有消息靈通的記者聽到風聲,卻不知葬禮安排在今天,因此,整個陵園門口,靜悄悄的。
車后排。
秦霜抬起頭,看向窗外:“到了嗎?”
秦世霖道:“嗯,到了,你先在車上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