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步子微頓,轉過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沒說,但眼神里,好似什么都說了。
秦霜一時也怔住了。
她有些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許久。
紀寒洲才失望地收回眼神,最后,只不過是默默地轉過身,離開了病房。
秦霜安靜地站在原地,直到——小司衡輕輕喚她:“媽咪,怎么了?”
剛才爹地媽咪是又吵架了嗎?
他們怎么一見面就吵架呢。
秦霜在小司衡的病床邊坐了下來:“小司衡乖,沒事的,爹地媽咪不是經常吵架嗎?”
小司衡道:“是啊,我都習慣了。你們上輩子......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所以,這輩子,才會一見面就吵架,一見面就吵架。”
小家伙嘟嘟囔囔碎碎念的,秦霜卻是被逗得失笑了。
“好了,小操心鬼,不操心這些了,你還在輸液呢,你好好休息好不好?媽咪陪著你。”
小司衡乖巧地在病床上躺了下來。
秦霜安靜地守著他,再也不說話,看到他困了,輕輕哼了一首童謠,哄他入睡了。
......
兩天后。
秦霜又和秦世霖打了一通電話,確認了宋南梔確實被取保候審的事。
而且,聽說紀寒洲也回國了。
秦霜頓生懷疑,怕事情有什么變故。
她其實很害怕宋南梔重獲自由。
這個女人,簡直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隨時隨地會引爆。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算判不了死刑,也不能讓她重獲自由。
像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又配獲得什么自由呢?
因此,秦霜是想回國的,但小司衡目前還沒有辦法出院,秦氏那邊也離不了人。
高啟尉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遂而道:“霜霜,你放心我嗎?如果你放心我的話,小司衡交給我照顧,我保證,我一定會把他照顧好。”
秦霜道:“我是有些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國外,如果我離開了,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很寂寞。”
身在異國他鄉。
隨處見的,都是不同血脈的異國人。
雖然,小司衡的口語水平不錯,和醫護甚至是和同齡的外國小朋友也都能正常交流,但他是真的很依賴她的。
高啟尉道:“這是沒有辦法的。生病了,自然是不可能都順心遂愿的,但小司衡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沒有辦法想回家就回家,但是他也不會纏著要你在醫院陪著。況且,這一個月在移植艙,他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不也是熬過去了嗎。你既然放心不下國內的事,你可以先回國。你放心,我拿命和你擔保,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他絕對不會在我手上出任何事。”
不知為何。
換作是別人和她這樣擔保,她可能會質疑。
但這話從高啟尉的嘴里說出來,倒是讓人很放心的。
秦霜感動道:“那小司衡就拜托你了。”
她安頓好小司衡之后,便匆匆回了國。
剛回到國內。
秦霜竟覺得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