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太伸手接過。
是兩本嶄新的離婚證。
老太太看著這兩本紅色的小本子,眼睛一陣陣發澀:“事情怎么能鬧到這個地步,都是那個宋南梔害的!她這個害人精,如果不是她......”
她嘆息一聲,隨手拉開抽屜,將本子放了進去。
關愈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太太,可能有些事,你并不知情。”
紀老太太眼神恍惚了一下:“什么?”
關愈道:“宋南梔......她也算紀氏的半個女兒。”
紀老太太一下子皺眉:“什么意思?”
關愈道:“我想......年豐肯定不敢告訴你,宋南梔,是藍芩的女兒。”
紀老太太瞳孔一下子縮成了最小:“什么!?藍芩!?她是......她是藍芩的女兒?”
關愈:“是。”
紀老太太氣得抖如篩糠:“那......當初,年豐把她領回家......”
關愈:“那是因為,這孩子跟著藍芩,過得是人下人的日子。年豐可能心疼女兒,所以將孩子接回了紀家。”
紀老太太:“當時他說......這孩子的爸爸......”
關愈:“他只能那么說。他不敢告訴你,這個孩子的真正身世,否則,以當時的您,絕不會將孩子留在紀家。所以,他告訴你的所有關于孩子的身世,都是假的。”
紀老太太:“荒唐!他......他怎么能......”
她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
紀老太太瞪向關愈:“你呢,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關愈道:“我一早就知道了。”
紀老太太:“什么!?敢情,我是最后才知道的人嗎!?那寒洲呢,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關愈:“六年前。”
紀老太太:“......他既然是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啊......”
關愈道:“因為,他擔心,你受不住這么大的刺激。況且......你也知道,這孩子向來是重情的。宋南梔被接到紀家的時候,正是寒洲人生最低谷的時候。”
年幼喪母。
關月的死,始終是紀寒洲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而這個時候,宋南梔出現在他的生命里,撫平了他心中的陰霾。
當初,紀寒洲知道宋南梔的身世之后,受了不小的刺激。
在得知她身世真相那一刻,他對紀年豐的恨意,達到了最頂點。
父子倆也是在那次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執。
紀寒洲差點和紀年豐斷絕父子關系。
他覺得,不管是丈夫、還是父親,紀年豐都沒有盡到合格的義務和責任。
年少的他恨父,是因為覺得,紀年豐背叛了他的母親,背叛了兩個家族。
后來長大了,他覺得,父親不愛母親,這不是錯,錯在他優柔寡斷,錯在他既不敢抗衡家族的安排,又不能接受屬于他的使命和責任。
導致......
他傷害了身邊所有的人。
他傷害了關月。
同樣是家族的安排,關月在嫁給紀年豐之前,也有相愛的人,結婚以后,她卻接受了身為關家女兒的使命,和摯愛的男人斷絕了關系,安分守己地接受了作為紀家兒媳的身份,忠誠于關家,忠貞于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