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人群外,她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便看到紀寒洲那輛幾乎撞毀報廢的古斯特。
方才,古斯特將她的邁巴赫頂撞到安全地帶,而他的車子卻一頭卷進了大掛車車底,盯著大掛車漂移出去數米。
車子整個車身都扭曲變形了,整個車頭都卡進了掛車底部,后輪直接斷軸,輪胎都飛了出去,不見蹤跡。
車子似乎有著火過的痕跡,但很快被撲滅,已經很難辨認原車的樣子。
十幾名交警、醫生正緊張地圍著古斯特,消防員正在拿著各種展業工具清理現場。
秦霜扶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走過去,人頭攢動之間,她猛不丁望見古斯車的車門已經向外歪折,車內,安全氣囊已經爆開,又軟塌了下去。
男人低著頭,靠坐在駕駛座上,滿頭是血。
凌亂的額發遮蓋住眉眼,看不清他的神容,因此根本無法判斷出,他究竟是死是活,還是昏迷狀態。
警員、消防隊圍著跑車緊張作業,而紀寒洲完全不省人事,只是安靜地被卡在駕駛座里。
秦霜莫名感覺心口一窒。
紀寒洲......
他死了嗎?
秦霜瞪著他,突然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你死了才好呢。”
她看著他安靜得沒有絲毫生氣的側顏,微微蹙了蹙眉:“你死了,我們就都解脫了......”
話音落下,她攥了攥空拳,本能地朝著他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車旁,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他的手,卻被人攔住。
醫生和護士連忙追了上來。
“女士,您不能亂跑呀......”
秦霜滿眼都是紀寒洲一身是血的模樣。
她無視醫生和護士七嘴八舌的規勸,看向正在忙碌的交警:“他死了嗎?”
交警轉過頭看向他:“你認識他嗎?”
秦霜神思混亂之際,根本顧不上回答他的話,而是仍舊重復地一遍遍問著:“他死了嗎?”
“他還活著嗎?”
交警瞪大眼睛,卻知如何答復。
這個問題,他們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
此刻情況緊急,他也沒有辦法分心,立刻指揮道:“把B柱割開,趕緊把人拖出來!”
一個高高的年輕醫生沖了過來,強行將秦霜帶走。
趕過來的護士拿住她的手臂,給她推了一針鎮定劑,她身子一軟,便被扶到了擔架上。
護士為她戴上氧氣罩,便開始給她清理外傷。
一旁,幾個路人議論紛紛。
“事故現場也太慘烈了吧......”
“據說,那輛古斯特車主是S市一個大人物......”
“我知道,紀家的人,叫......紀寒洲......”
“那不是S市首富嗎?”
“現場那么慘烈,不知道還有沒有救,據說是頸動脈被割傷了,如果是這樣,那人八成是沒了......”
“太慘了......你說人這一輩子,賺那么多錢干嘛,臨了臨了,死了還剩那么多錢沒揮霍掉,那么多錢也買不回他一條命了......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縹緲。
在鎮定劑的效用下,秦霜漸漸陷入昏迷。
半個小時后——
醫院。
楚離匆匆趕到醫院,救護車也同時趕到。
他剛下車,就看到救護車的后門打開,紀寒洲被醫生合力抬下了救護車。
盡管他臉上沾染了滿滿的血,但楚離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立刻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
他走到擔架床邊,看著紀寒洲,見他安靜地合著眼簾,脖頸被包扎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