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看到,紀寒洲身上的衣服,倒沒有被雪水浸透,他或許穿戴得比較好,因此,內里還是干燥的。
說不定,等到明天早上,他能活著。
山腳下,是一片雪原,想要回到山頂的安全基地,需要往東徒步10公里搭乘纜車繩索,或是往北越過山脊,距離20公里之外,有一座村莊。
不論如何,如何度過今夜,是擺在眼前的最大難題。
過了今晚,明天早上,他們或許能等到救援小組,即便是等不到救援小組,他們也可以想方設法回到安全基地。
晝夜溫差大,到了晚上,氣溫直降零下攝氏度。
秦霜不知道,這個晚上,能不能等到救援隊,兩個孩子如今,是否安然無恙。
胡思亂想那么多,隨著溫度越來越低,她已經冷得再也無法思考了。
她一直悶著頭不說話。
紀寒洲還以為,她在置氣,將求生包扔在她面前:“里面有碘伏,有紗布,你先自己處理一下傷口。”
他知道,她不愿意讓他碰她。
他很識趣。
秦霜卻一動不動,眼皮掀了掀,仍是沒有說話。
她冷得已是說不出話了。
四肢也被凍僵了。
若是這么下去,她恐怕熬不過今晚。
紀寒洲低頭整理了一會應急包,發現丟失了好多東西,不過,有幾樣應急的東西,應該能讓他們好好熬過這一晚。
回過頭,他看到秦霜仍舊一動不動,走過去,看了看她。
巖洞里漆黑一片。
明明近在咫尺,他仍舊看不清她的臉色,見她一言不發,不禁有些緊張:“你怎么了?我不是讓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看到他扔在她面前的求生包,一動未動。
秦霜有氣無力的,看也不看他。
紀寒洲拿起一盒火柴,點了一根,微弱的光影下,他看到她一張凍得發青的嘴唇。
他劍眉輕折,立刻意識到什么,伸出手,摸了一下她防護服的內襯。
濕漉漉一片,凍得手疼。
紀寒洲惱火了起來。
他一想到,她裹著這么一身濕漉漉的防護服,在這里一聲不吭硬撐了這么久,不禁生氣了起來:“你不要命了?這衣服濕成這樣,你為什么還穿在身上......”
她沒長嘴嗎?
她不知道,這里這么冷,她硬扛會死。
秦霜哆哆嗦嗦道:“里面......里襯,也濕......濕透了......”
她的包里,帶有生命探測儀,但,雪崩中滾下來的時候,摔落了。
否則,她可以利用生命探測器,盡可能尋找附近是否還有生命跡象。
她仍舊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危。
但這么久過去了......
他們兩個成年人都如此狼狽,勉強幸存,那兩個孩子呢?
秦霜不敢想象,心痛不已,眼淚從下睫毛滾落,從臉頰蜿蜒下一行。
紀寒洲深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不管怎么說......你先顧好你自己。”
說完,他伸出手,想要為她解開衣服的卡扣。
秦霜本能地避了避。
紀寒洲見她還要反抗,知道她不想讓他碰她,但這個節骨眼,他顧不上那么多,一手扣住她的后頸,另一手,近乎粗暴地扯開她領口的搭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