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兒童房。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壁燈。
他走到床邊,在床畔輕身側坐。
小司衡躺在床上,睡相安靜。
紀寒洲伸出手,長指輕輕挑開被子一角,露出了孩子白皙的脖頸。
燈光下,他的脖子一側,有一道肉眼可見的疤痕。
紀寒洲細細凝視了許久,伸出手,指腹摩挲了一下。
看上去,的確不像是近期弄傷的,但也不是陳年傷,看疤痕的形狀,似乎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扎刺的。
可他印象中,近段時間,他不記得,小司衡受過什么傷,尤其是傷在這么要害部位。
他指腹摩挲了一下。
這塊位置,可是頸動脈。
看疤痕的增生,顯然刺得挺深,這種程度的傷,一定是扎破了頸動脈留下的。
管家站在門口,時不時朝著房間里張望著,小聲道:“紀總,您看到了嗎?”
紀寒洲“噓”了一聲,為小司衡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他看向管家,冷冷道:“這傷是怎么回事?”
管家一臉茫然道:“這......您問我,我也......我也不知道呀......”
他擔心紀寒洲興師問罪,連忙澄清:“我也是才發現的......如果,是我們沒有照顧好,讓小公子受了傷,您也看到了那傷了,那一定傷得不輕,您也一定會發現的......”
紀寒洲道:“之前我怎么沒有看到他脖子上有這種傷?”
管家仍舊搖了搖頭。
他心里還覺得蹊蹺呢,要不然,也不會問起。
紀寒洲薄唇緊抿著,思緒紛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然而卻一閃總逝,怎么抓都抓不住。
他椽了椽眉心,覺得有些頭疼:“你別那么緊張。孩子受了傷,只會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責任。明天,我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管家點點頭:“好。”
翌日清晨。
紀寒洲給楚離打了一通電話,取消了一整天的行程。
保姆走到他房間敲門:“紀總,小少爺醒了。”
紀寒洲立刻走到小司衡的房間。
剛推開門,他就看到小家伙正在乖乖地自己穿衣服。
紀寒洲走過去,輕輕握住了他的胳膊。
小家伙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何時走到他身邊,胳膊突然被抓住時,他還受驚了一下,瞪大眼睛抬起頭,“爹地?”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心虛。
或許是因為前段時間,他那么惡聲惡氣地要和他斷絕父子關系,如今想來,還挺幼稚的。
就像爹地說的,親生父子,是根本無法斷絕關系的。
不過,他當時是氣瘋了,尤其是想到,爹地怎么傷害媽咪的,他到現在都無法原諒,因此,他對紀寒洲仍舊沒什么好臉色。
紀寒洲蹲下身來,輕輕地翻開他的衣領,指腹摩挲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傷疤:“這里的傷是哪兒來的?”
小司衡心里“咯噔”了一下。
從秦家回來之后,他便一直穿著高領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藏掖著疤痕,沒想到......還是叫他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