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樊文炳也擔心陳浩回不來。
當他看到活生生的陳浩，笑了。
要知道這位官居三品卻令大夏文武百官畏懼的“特務頭子”，素來不茍言笑。
“不僅活著，還破境邁入二品，好，非常好！”樊文炳上前拍陳浩肩頭。
監察司其他人，若目睹這一幕，絕對震驚。
樊公從未這么熱情對待任何一位下屬乃至同僚。
“實屬僥幸。”
陳浩謙虛。
相處一年多，百官畏之如虎狼的樊公，在他心目中則是一位值得尊重的長者。
“先去面圣，之后咱倆喝幾杯！”
樊文炳明顯心情很好。
陳浩隨樊文炳進宮面圣。
入宮后，令陳浩意外的是，這次并非在前朝正殿面圣，而是被內官帶入御書房。
御書房以及與御書房相連的養心閣是永興帝起居辦公的地方，屬于后宮而非前朝。
御書房內。
永興帝穿著明黃常服，隨意坐在錦榻上，倚著榻上的小幾，翻閱奏折。
太子在一旁肅立，大氣不敢喘。
樊文炳帶著陳浩走進來，要行叩拜大禮。
“免了。”
永興帝漫不經心道，仍盯著奏折。
“太子殿下。”
樊文炳又向抱拳行禮。
“樊公。”
太子趕忙抱拳回禮，貌似很尊敬樊文炳。
陳浩也向太子行禮。
太子則擠出一抹笑意，微微頷首，無論對陳浩多么不滿，在他父皇面前，須表現的無可挑剔。
陳浩當然曉得太子對他抱有敵意，虛情假意作態哪能蒙蔽他。
值得太子蒙蔽的是永興帝。
在太子心里，他不過是個小角色。
“樊卿坐。”
永興帝給樊文炳賜坐。
杵在御書房小半個時辰的太子，心里不是滋味。
樊文炳正襟危坐。
陳浩站在樊文炳側后方。
雖然在監察司一年多，聽過太多皇帝與樊公交情多么身后的傳言，但今日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兩人情誼深厚。
監察司正使，三品武官，而樊文炳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在朝堂上的分量，遠遠超過三品。
陳浩想到華國近代一位特務頭子，戴老板。
戴老板，一星將領，卻只在一人之下。
這個時空的樊文炳亦如此。
“征調各大宗門上三品武者準備的怎么樣？”永興帝放下奏折，問樊文炳。
大夏每個宗門至少被征調一位上三品武者，這是永興帝與樊文炳早就訂好的計劃。
為了不走漏消息，什么時候永興帝宣布御駕親征，什么時候發出征調令。
樊文炳道：“一切準備就緒，只等陛下的命令。”
“三日后大朝，朕宣布御駕親征，之后以最快速度趕到青州。”永興帝計劃帶著兩萬禁衛三天內抵達青州戰場。
三十萬禁軍和二十萬從各州調集的大軍，已在過去的這一年里化整為零扮做商旅、民夫，藏于青州各地。
“陛下，此次征討涉及百萬人，要做到密不透風……很難。”樊文炳提醒永興帝。
“若走漏消息，朕就以堂堂正正之師收回云嶺！”永興帝眼底閃過一抹冷芒。
修為已至二品的陳浩，竟不由自主心顫。
大夏帝王之威？
陳浩警醒。
之前他總因永興帝的皇帝身份，忽略永興帝另一個身份……皇族頂尖強者。
超一品。
堪比戰神。
世人對永興帝武道修為的猜測。
目前為止沒有誰清楚永興帝真實戰力多么強悍。
樊文炳欠身道：“是微臣多慮了。”
“多慮？”
永興帝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吹了吹飄著的茶葉，道：“太子在，你選中的繼任者在，就不跟朕交心了？”
“微臣……”
樊文炳一時語塞。
“好了。”永興帝擺手示意樊文炳無需解釋，“你和白小子陪朕用膳，太子可以回去了。”
“兒臣告退。”
太子向永興帝行禮后又朝樊文炳拱手告辭。
樊文炳起身回禮。
太子走出御書房，臉上笑意消失。
御書房內。
陳浩也被賜座。
洪公公指揮小太監送上午膳。
陳浩看著面前木幾上擺放的一碗雜糧粥、三碟小菜、兩個饃，心想皇帝的午飯真簡單。
“吃，別拘謹。”
永興帝笑著瞧陳浩，之后動筷子。
“吃吧。”
樊文炳看一眼陳浩。
陳浩拿起筷子，先嘗一口小菜，表情微變，倒不是難吃或好吃，而是食材獨特。
永興帝笑道：“你吃的那個，是大荒中的一種蘑菇，可培元固本。”
“原來如此。”
陳浩明白了，看似簡單的三個小菜絕非一般人可以享用，甚至大多數官員也難吃到。
永興帝素以勤政節儉被文人士子稱道。
享用這么高端的食材，叫節儉？
不節儉的皇帝，是什么樣？
陳浩心中產生一個又一個疑問。
“白小子，你說說，咱們大夏內部還存在怎樣的隱患？”永興帝言歸正傳。
“隱患……”
陳浩想了想，道：“陛下親征，大夏復地相對空虛，蘭若寺地下封魔殿、豐州蒼縣霧隱山，以及監察司地牢最下面那位千年不死的狼族大頭領，都可能成為隱患，須嚴加防范。”
蘭若寺地下封魔殿、豐州蒼縣霧隱山這兩個地方，存在怎樣的隱患，永興帝清楚。
他緩緩點頭。
很久以前的古人，遠比今人強大，留下許多渡劫成功的神跡，比如儒圣所留無字天書。
同樣，古人也留下不少兇險遺跡，比如蘭若寺地下封魔殿、蒼縣霧隱山湖底地穴。
這樣的地方確實得嚴加防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樊卿，覺得太子如何？”永興帝冷不丁轉移話題。
“太子殿下……”
樊文炳沉吟。
永興帝擺手道：“算了，不為難你，吃飯。”
樊文炳深知圣上這是在保護他。
萬一他對太子的評價偏負面，未來太子登上皇位，十有八九針對他。
太子，較之圣上，心性相差甚遠。
這無疑是圣上有此一問的原因，也說明圣上為御駕親征做了最壞打算。
身死道消，太子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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