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既毗鄰大荒，又與血族疆域接壤。
所幸幾十年來青州還算安寧，且占據地理優勢，與青州接壤的血族區域是平原，青州則處于高原。
一道綿延幾千里的山脈將平原高原分隔。
青州邊軍依山打造易守難攻的防線，漫長防線后是十二座專門用來駐軍的城。
青石堡。
十二座城之一。
這十二座城最初是屯兵堡壘，經過不斷擴建，形成現在的規模，但名稱一直沿用至今。
陳浩率軍協防青石堡。
青石堡內，還有五千邊軍。
城門口。
駐青石堡邊軍副將朱洛，帶人迎接陳浩。
以陳浩為首的數十人下馬，其他人駐扎城外。
朱洛抱拳，對陳浩道：“久聞甘州河源白家三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見。”
何奎搶在陳浩前開口“你們主將崔雄，派你迎接我們，是不是有些失禮啊？”
“軍務繁忙，崔將軍走不開，望三公子海涵。”朱洛擠出笑臉解釋。
“軍務繁忙？”
何奎冷笑，還要說。
“好了，少說幾句。”陳浩瞥一眼何奎，對朱洛道：“軍務重要。”
“對，三公子說得對。”
朱洛賠笑附和陳浩。
站在陳浩身側的何奎咬牙，認為陳浩不識好歹，且令他當眾丟面子，心想：小子，等你需要解藥的時候，看你怎么求老子。
“三公子請！”
朱洛請陳浩入城。
跟隨朱洛的百余兵將為陳浩讓出一條路。
陳浩也沒推讓，明面上他的身份與地位，在城門前這些人里最高最尊貴。
他上馬，當先入城。
雙方兵將上馬跟隨陳浩。
陪著陳浩的朱洛笑道：“城墻由青石筑就，城內道路由青石所鋪，故名青石堡。”
“原來如此。”
陳浩說著話凝望前方，長約一里的道路盡頭，便是坐北朝南的將軍府。
寬五米的道路兩側多是店鋪。
人來人往挺熱鬧。
朱洛道：“最初青石堡只是屯堡，幾百年來不斷擴建，駐軍增加，吸引越來越多的商人和討生活的人，如今城中軍民三萬多。”
“三萬多人……”
這數字出乎陳浩預想。
對于一座城，三萬多人似乎不算多。
可這是邊境要塞，隨時可能遭受異族攻擊、入侵，能有三萬人，已算不錯。
形形色色的路人被騎在白馬上的陳浩吸引，駐足觀望。
對這些路人和道路兩側的商販而言，騎著白馬英俊威武的陳浩，高不可攀。
有人羨慕。
有人敬畏。
有人浮想聯翩。
“快看，那位白袍將軍好俊！”
“哇！”
“將軍！”
道路一側一棟三層樓閣上，十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擠在窗前呼喊，甚至朝陳浩招手。
朱洛笑道：“這天香樓是教坊司的產業，樓內女子多是獲罪官員被發配邊疆的女眷。”
陳浩清楚教坊司是做什么的。
邊境小城有官辦的青樓，陳浩也不驚訝。
有需求，就有供給。
“今晚崔將軍會在這里宴請公子。”朱洛補充一句。
陳浩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一旁，何奎兩眼直勾勾看著天香樓里的女子。
在他看來，河源府的天香樓，雖然規模是這座天香樓的兩三倍，但遠不如這里的姑娘誘人。
一行人打馬前行。
“這青石城雖然看起來險要、堅固，但恐怕也難抵御上三品強者一擊，但愿別發生戰事。”
陳浩故作憂慮。
朱洛道：“想來三公子尚未經歷大戰，血族的侯爵、公爵、大公爵，只會與我大夏上三品強者對陣，就好比府尹極少插手某個縣的公務。”
陳浩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真發生三公子擔心的這種情況，只能自認倒霉。”朱洛苦笑。
陳浩點頭，腦海浮現《三國演義》斗將畫面。
一方大將陣亡或敗逃，意味著全軍潰敗。
其實，斗將在另一個時空，多存在于影視劇和小說，真實歷史中極為罕見。
而這世間，似乎是加強版《三國演義》。
“戰陣如棋局，再厲害的棋子會被克制，再弱的棋子必有它的作用。”
朱洛有感而發。
“戰陣如棋局……”
陳浩呢喃，豁然開朗。
這世間的大戰，絕非斗將那么簡單。
朱洛把陳浩一行人安排在將軍府隔壁一座宅院中。
三進的院子，在這座城中堪稱豪宅。
前院正廳。
陳浩左瞧右看。
“崔將軍說，三公子是一旅主將，在城中得有像樣的宅邸，這宅子三公子可滿意？”
朱洛笑問陳浩。
“這座宅子，馬馬虎虎。”何奎趾高氣揚道，以此挽回之前丟掉的面子。
陳浩瞥一眼何奎，再瞧朱洛。
兩人同為副將，心性相差甚遠。
心性，有時決定命運。
“那……”
朱洛苦笑，瞅陳浩，同時納悶兒何奎這副將為何在主將面前這么跋扈。
這位何副將明顯沒把三公子放在眼里。
“今晚我當面感謝崔將軍。”陳浩這么說，等于接受這座宅子。
“那三公子先休息，在下告退。”
朱洛欠身抱拳。
陳浩微笑點頭。
朱洛帶人離開。
正廳，何奎直接坐在主位上，呼喊婢女上茶。
正廳內外數十人，皆是何奎親信，何奎便肆無忌憚。
婢女上茶。
何奎翹起二郎腿，慢悠悠喝一口茶，皮笑肉不笑道：“人啊，不能忘乎所以，否則害人害己。”
陳浩曉得何奎在威脅他，沒興趣跟何奎斗嘴，去了后院。
何奎撇嘴，面露不屑。
入夜。
天香樓張燈結彩。
樓前，一位百夫長帶著十多名甲士阻止閑雜人接近。
朱洛陪著陳浩走過來，十多名甲士齊刷刷行禮。
一行人進入天香樓。
白朗為陳浩“挑選”的十多名親兵留在一樓。
朱洛請陳浩何奎上二樓。
從一樓到二樓，濃妝艷抹的姑娘們看到陳浩，無不興奮。
陳浩故作冷漠，目不斜視。
唐顯跟他說過，大夏各地天香樓，不只是聲色場所，亦是朝廷搜集情報的重要渠道，且負責監察各地文武官員。
在任何一座天香樓，他必須盡力展現三公子的風采，絕不能大意、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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