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京城鳳城,被在東西南北四州包圍,處于中間。
雖說是個“城”,但其實面積極大,比整個東州還大。
眼看馬上要出東州進鳳城,何田田發現沿途客棧的飯菜越來越不合口味。
太淡了。
無論什么菜肴,鹽味都極其淡,仿佛沒有放鹽一樣。
“店家,你這是什么破菜,一點咸味都沒有!”
眼看天色將晚,何田田一行人準備宿在一家中等的客棧。
為了趁機體驗百姓的生活,相里舜華讓暗衛們安排的客棧,都不是上等的。
用他的話來說,上等客棧里所有東西對百姓而言太過奢華,“不接地氣兒”。
何田田對住在哪里沒有意見,反正跟著白吃白住。
不用自己花錢,還有什么可挑呢。
她帶著三郎跟在相里舜華后面進了來福客棧。
不得不吐槽,一個客棧,名字跟狗似的。
結果前腳剛踏進門,就看到一位彪形大漢在掀桌子。
掌柜的趕緊從柜臺跑出來:
“壯士有所不知。
自從北邊鹽場被韃子占了后,沒有來源,鹽是越賣越少。
現在幾乎都要一兩銀子一兩鹽了,誰還吃的起。
咱們店還算好的,做菜雖淡了點,好歹還是用鹽。
您去其他店看看,很多都用醋布了。”
“什么是醋布?”
相里舜華面無表情地走到掌柜的面前問。
何田田也沒聽說過粗布。
后山村山里有塊鹽堿地,離村子不太遠,村民吃鹽,一般是自己用鹽土熬。
雖然熬出來的鹽不好,雜質多,但也將就著能吃。
何家平時鹽消耗的多,去平安縣城一買好幾斤,吃個兩三個月不成問題。
上次買鹽,鹽價雖然漲了,卻還沒有離譜到這個地步。
掌柜的一看相里舜華的穿著打扮,和身后的一群人,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就是把布用醋,加一點點鹽煮,煮好后晾干,吃的時候截下來一點放飯里。
味道是相當古怪。
這是老百姓沒錢買鹽,人不吃鹽又不行,所以想出來的一種‘巧法兒’。”
掌柜的說著苦笑了一下:
“實不相瞞,您來的是早些。
再過一段時間,估計連咱們店里,也得用醋布了。”
這時,何田田身邊傳來幾聲嗤笑: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百姓都吃醋布那么長時間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醋布是什么。
今天就拿給你看看。”
一個身著打補丁長衫的書生打扮模樣的落魄中年男子,路過來福客棧,聽到相里舜華在詢問店家,不禁笑出了聲。
他說著,從身后的背簍里拿出一條散發著怪味的灰褐色布,塞到何田田手里。
“拿給你家老爺看吧。
不過一會兒可得還我,我家還等著用它下菜嘞。”
何田田是經過伐毛洗髓的,她的鼻子比旁人更敏感些。
一股又酸又臭的怪味直沖鼻腔,,跟夏天男子穿好多天不洗的臭鞋一模一樣。
她強忍著嘔吐,把醋布扔給相里舜華。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味道如此清奇,很該讓國君也感受一下。
“嘔”
站在相里舜華旁邊的王后到底沒忍住,在大堂吐了起來。
忘了還有個孕婦在,這算不算誤傷……
相里舜華罕見地沒有對媳婦兒噓寒問暖,只是讓琳瑯把她扶去房間休息。
他擋住了暗衛要拿走醋布的手,走到書生面前。
“看你的打扮,應該是位秀才。
家中怎么會窮困至此?”
掌柜的追出來:
“這位老爺,您別理他。
他是我們東州府城有名的刺頭兒。
對官老爺們動輒諷刺謾罵,活該次次鄉試不中。
家里窮的底兒掉,連自己的娘死了,都還得賒棺材。
就這還假裝清高,說什么‘不與污穢之人同流合污’。
東州府城老爺們都不稀罕理他。”
聽了掌柜的話,中年書生哈哈大笑起來,眼角都笑出來淚:
“對,外來的老爺,你可得離我遠一點。
離近了得罪公孫家,可是要倒大霉的。”
又是公孫家。
相里舜華眼眸微動:“我不怕公孫家。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可愿意跟著我走。”
平常別人聽見公孫家的名號,都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第一次見人正大光明地說不怕公孫家。
中年書生有點意外,仔細端詳了一下面前的人:
“我無父無母,無家無口,孑然一身。
跟你走可以,不過得給我五兩銀子。
沒聽掌柜的說嗎,我娘的棺材還是賒的,欠著人債呢。”
“好,我給你十兩。
結完棺材店的賬來此店里找我就行。”
相里舜華說完,扭頭進了客棧。
中年書生接過夜光遞來的兩錠五兩的銀子,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
看著中年書生遠去的背影,何田田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吩咐三郎先住下,她轉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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