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東州府公孫家，為何要禁止百姓接種牛痘。
她現在對大胤朝的局面也有所了解。
東州府是老牌權貴世家公孫家的祖籍，根基。
連每任州牧也都是公孫家的子弟。
所以他們沒有道理對治下的百姓不管不顧啊。
從縣衙后院出來，何田田甩甩頭，不再糾結這些事情。
無論是穿來之前，還是之后，她的生活環境都相對單純。
關于權貴世家的彎彎道道，不是她短時間內能猜透的。
不過，何田田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棄的人。
既然東州府州牧不支持百姓接種牛痘，她自有辦法。
來到東州府的王后公孫舒也發現了不對勁。
根據國君所說，接種牛痘能夠防天花這件事，在平安縣里未染天花的百姓身上，是已經得到證實的。
按常理來說，平安縣縣令肯定會第一時間，把此事上稟州牧。
進而此法很快在東州府得到推廣。
但東州府百姓的天花瘟疫情況，并不比其他地方輕。
更沒有百姓討論關于接種牛痘的事。
王后在客棧休息下，同時差暗衛頭領去打聽關于牛痘的事。
一有消息，無論多晚，都要立刻稟告她。
“夫人，”為了謹慎起見，王后既然是微服出行，屬下都以“夫人”稱呼她。
“東州府城中并沒有聽說，有關于百姓接種牛痘，可防天花的說法。
但是據一個花魁而言，公孫家的五公子曾說漏嘴，說他小時候是種過痘的。”
公孫家的五公子是公孫舒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只是家中親的兄弟姐妹們太多，兩人之間的感情也不過是平平。
聽到這話，王后猛地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公孫家的嫡系子弟，好像都在小時候出過天花。
她父親、爺爺，臉上都有痘印。
幾個嫡親的叔叔也有。
包括她們這一代，母親所生的八個嫡子嫡女，都是小時候出過天花的！
倒是一些旁支、庶支，卻沒有那么多孩子得天花。
“去查，用盡辦法，讓那個花魁去套話。”
王后淡淡地說，“不要因為我是公孫家出身，就下手有所顧及。
大君是我夫君，我和你們一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
公孫舒在心里冷笑，五弟在小時候竟然種過痘。
那么是單五弟種過痘，還是公孫家嫡系小時候都種過？
種痘又是怎么個種法？
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那相里家族知道嗎？大君知道嗎？
她傾向于不知道，最起碼相里舜華原來不知道。
如果相里家族中知道，肯定會和公孫家族一樣，在孩子不懂事的時候就種痘。
幾百年來，相里家族就不會有，許多王后嫡出的王子王姬，在十幾歲時還死于天花。
甚至有的登基之后，還染上天花而死。
大胤朝之所以后來風雨飄搖，就是因為中間有大君突染天花，暴病而亡。
導致王位更替太快，根基不穩。
那么相里舜華現在，是不是知道了公孫家族隱藏著種痘之法？
應該是知道了吧。
不然也不會試探她，讓她千里迢迢來東州，尋找“種牛痘之人”。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相里舜華得到了種痘之法，為何還不趕緊接種。
公孫舒做了他十幾年的枕邊人，從一些微小的表情和動作里，還是可以察覺出相里舜華對天花的恐懼的。
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是他極力掩蓋，公孫舒還是能感覺到的。
若是種過痘，相里舜華內心不會那么害怕。
正在王后浮想聯翩時，暗衛頭領回來了。
“我找到那個花魁后不久，公孫家的五公子就去了。
我便用了一些手段，使他開了口。”
東州府染著瘟疫，她五弟還有心情逛花樓，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至于暗衛頭領使得什么手段讓五弟開的口，現在五弟又怎么樣了，她當然是不會過問。
生于權貴世家，只要最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被重視。
骨肉親情也不過是一張可供利用的假惺惺的棋牌。
怪只怪她五弟太不成器。
能在最后給自己提供那么大的一個消息，就算死，也算他死得其所。
暗衛頭領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王后：
“公孫五公子說，公孫家接種的是人痘。
原本他也不知道這事。
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偷偷聽到他大哥和家里的老管家，在說關于種人痘的事情。
公孫家族所有的嫡系，在小時候都種過人痘。
聽說是用得了天花的人身上的痘瘡膿液和外痂，曬干后磨成粉，吹到正常人的鼻孔。
這樣沒有得過天花的人就會發病。
只是發病可能沒有那么嚴重。
等病好了，就終身不再懼怕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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