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笑著鼓勵路大娘:“說吧。不用拘束,有事直說就是。”
“曬豆干這種方法,我家當家的干過,只是沒有恁復雜。”
路大娘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其他人都用懷疑、不可置信地目光看著她:
比東家做的更簡單的方法,她莫不是在夸口吧。
還是想把怎么做豆干告訴外人?
雇工和周村長的面色都嚴肅起來。
周村長語氣中帶著嚴厲:“路二虎家的,你可要說清楚怎么個簡單法。
要是我發現你把何東家的法子偷偷告訴別人,那可是要沉塘的。”
“不敢,不敢!”路大娘急的頭上汗“呼呼”往下淌。
“就是有一天到下午了,豆腐剩一塊沒賣完。
我當家的把它切成四方塊,放籮筐里,在太陽底下曬了半下午。
豆腐被曬的硬邦邦的。
反正不能賣了,過兩天我就給它泡泡,用水煮一煮吃。
豆腐也沒有壞。”
路大娘說完,大伙面面相覷。
確實和何東家的法子很相似,而且只切了切,也不用費時間壓。
話匣子一打開,又有一個雇工開口了:“我們家也試過用鹽水泡,能放六七天。”
“我們家是用清水泡的,放陰涼地里,一天換兩次水,能放三四天。”
其他雇工也說出了自家儲存豆腐的方法。
何田田心中暗自佩服。
誰說古人笨?
一種新鮮的食物出來后,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有一些腦子活絡的人,想出各種不同的食用、貯存方法。
“大伙真聰明!”何田田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她準備有時間了把腐乳和臭豆腐搞出來。
作為村里的“領頭羊”,總不能走在別人后面不是。
“村長,何東家,外面來人了,說是何家的族親。”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哪種方法對儲存豆腐更有利,豆腐坊外面傳來敲門聲。
何田田和周村長相視一眼,演戲的時候到了。
周村長提議把山民說成是何家族人,何田田跟三郎和四妹在他走后討論,覺得這件事情對她家還是非常有利的。
何家在后山村中只有他家和二叔家兩家,二叔又被抓走當兵了,僅剩何田田一家,還都是孩子。
人口太過單薄了。
村里哪個姓氏不是最低四五戶,只有何家是光桿司令。
現在又置辦下那么大的家業,說沒有人眼紅,是不可能的。
要不王家怎么會任由王二麻子娘鬧到他們家門前?
直到現在也沒給個說法。
還不是因為他家人少。
這時候就顯示出了宗族的力量。
族人多了,外人才不敢覬覦。
族人多了,外人才不敢欺負。
移居后山村的山民是一村之長周承義看好的,都是老實人。
以周村長的心眼,不是老實人他也不會同意過來。
畢竟山民是逃民,要是被官府拆穿了,作為主謀,可是要蹲大牢的。
而且周村長也和山民那邊說好了。
他們以后,生是姓何的人,死是姓何的鬼,拋卻舊往,重新開始。
總共十戶人家,都并入何家,差不多可以成立一個宗族了。
不過這只是初步設想,具體還得看那幫山民的表現到底怎么樣。
現在,山民來了。
深山里的山民原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的好事情落在自己頭上。
他們在山里與野獸拼生死,與鳥蟲搶食梁,缺衣少穿,也早已過夠了這樣的日子。
沒有戶籍,他們是黑戶,是逃民。
被衙役抓到了,還會將他們砍了腦袋說是山匪,向上面邀功。
尋常正兒八經的村民看到他們,用鄙視、害怕的目光瞟一眼,趕緊跑走。
現在那個肯偶爾跟山民用鹽糧換野味的老頭,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原來他是后山村的村長。
朝廷鼓勵開荒地,他家和村里的富戶何家需要雇人開荒種糧。
村民們大都自己買荒地了,不好雇人,就想起了山民。
他們可以落戶后山村,但有個死條件:改姓何。
以后把曾經是山民的事情爛在肚子里,子子輩輩都是何家的人。
這有什么?
無論姓張、姓李,只要能讓他們有個正經身份,不再擔驚受怕,不再流離顛簸,哪怕姓王八,他們也愿意。
更何況是與村里的富戶連宗。
再說,那個姓周的老頭挑人謹慎著呢。
就是想改姓落戶,也得看人家村里收不收。
所以在昨晚收到周老頭兒子送來的準信后,他們連忙收拾東西。
等天蒙蒙亮后,一刻沒停,攜家帶口,把能背的東西都背上,往后山村趕。
這又險又苦的深山,他們是不回來嘍。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