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貼,以情圣命為原料做成的法寶。只要將情侶和證婚人的名字寫上帖子,那情侶之間只要存在情愫,就會被勾連出來。而唯一的代價就是證婚人。
龍鳳貼會像暴食癥患者一樣貪婪地吸收證婚人的性,一旦超過臨界點,證婚人就會成為植物人。
周蠶不知道鐘潔是否清楚這一點,但他不準備挑明,只是默默拿起筆,準備寫名字。
“誒……”鐘潔忽然喊住他。
“怎么了?”周蠶握著筆,回過頭。
鐘潔盯著周蠶看了一會兒,又低頭望著龍鳳貼上的詩詞: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何滿尊的樣子浮現起來。
當初大雪紛飛的街頭,何滿尊拎著她來到茅山。他數了好幾遍自己所有的錢,給她租了房子,幫她交學籍……那時候他低頭數錢的樣子,跟周蠶此時低頭寫名字的樣子真像。
“沒什么。”鐘潔搖搖頭。
周蠶“哦”了一聲,扭頭繼續寫:
周蠶。
他在證婚人一欄寫下歪歪扭扭的名字。
“好了,現在只差何滿尊的名字了。”周蠶收起龍鳳貼站起來,“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找他寫名字。”
“你這么一說我有點緊張。”鐘潔剝開一根香蕉。
“你緊張什么?”
“萬一龍鳳貼不生效,那不就說明小滿一點都不喜歡我嗎?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那我多沒面子啊!”
“不會的。他要是不喜歡你,怎么會把你帶回唐山,還給你租房子,買吃的,交學費?”周蠶倒是很自信,“怎么說一點點喜歡至少是有的吧。”
鐘潔:“……什么叫一點點,我要很多很多!”
“對對對,很多很多。”周蠶連忙改口,隨即得意地想,現在跟女孩子講話的技巧好像也提升了,能夠聽懂弦外之音。過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個心有城府的男子了!
“好了,我過去了。”周蠶把龍鳳貼塞進口袋里,推門而出。
鐘潔忍不住揉太陽穴,這小子總是來去匆匆,跟有什么東西總是追著他一樣。
不過仔細想想,這小子確實挺奇怪的,十八九歲的年紀即不上學,又不去上班,整天繞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不會是殺豬盤吧?
鐘潔想著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哪有殺豬盤會拎著二十萬去醫院截他啊。
………………
秋天的下午,陽光穿過滿山的柿子樹,斜斜地落滿唐家堡。連微風也被陽光盈滿,吹在身上暖洋洋的。
這個下午,很多人都看到滿山亂跑找何滿尊的周蠶。
鄧栗和唐守清在一座高塔茶樓上嗑瓜子,看著像倉鼠一樣亂竄的周蠶,唐守清忍不住問:“禍國殃民命在干嘛呢?”
“當舔狗。”鄧栗說。
唐守清喝到一半的茶沖進了鼻子里:“禍國殃民命當舔狗?”
他本應該是跟“舔狗”這詞兒最沒有關系的人了,就像有人說有蘇妲己是舔狗,就像有人說楊玉環是舔狗,就像有人說潘安是舔狗,就像有人說李太白是舔狗,誰信?
真要說他們跟舔狗有什么關系,那也只是能天下趴在他們腳下吐舌頭。
“你年紀大了,不懂。”鄧栗靠在欄桿上,半張臉淹在陽光里,悠悠地說,“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不在乎這個。”
………………
周蠶終于在一間圖書館找到何滿尊。
他正在看一部關系植物生長周期的書,相當枯燥乏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本書首版只有2000本,由于賣不掉,也沒有加印,網上自然也沒有電子版,所以反倒是彌足珍貴,只能跑圖書館來看。
此時周蠶跟何滿尊中間隔了一排書架,他透過書間縫隙,看到這個白發白膚的準新郎。
“何先生。”周蠶選了一個他覺得比較正式的稱呼。
周蠶看到何滿尊被這突然起來的“何先生”嚇了一跳,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兒后,才從書縫中注意到他。
“周蠶?你來這兒干什么?”
“我有事想跟你說。”周蠶說。
“哦,好。”何滿尊點點頭,準備繞過書架走到周蠶身邊。
周蠶連忙喊住他:“別過來。”
何滿尊愣了愣,隨即警覺起來,壓低聲音說:“你現在的處境……有危險嗎?”
周蠶沒想到何滿尊會這么聯想,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只是這件事有點……有點……有點羞澀,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就這么說比較好。”
“羞澀?”何滿尊一時不懂這個詞是什么意思,但腦袋中不自主地浮現出周蠶那雙自帶媚意的眼睛,“難不成……”
周蠶身負禍國殃民命,一旦命格逸開,他的吸引力是不分性別的,不論男女都會憧憬他,向往他,渴望他。那現在的他,對于喜歡,可能也早就跨過了性別的領域。何滿尊雖然不是什么自戀的人,對外表也不甚關注,但再遲鈍也清楚自己有一副不錯的皮囊。
“周蠶……周蠶該不會是鐘情于我吧?”
何滿尊干咳兩聲,低聲說:“周蠶,我暫時并不想把精力放在感情上,抱歉。”
周蠶瞳孔微張,大感震驚,隨即感嘆何滿尊觀察力驚人,竟然這么輕易就看破他是為了鐘潔的感情問題來找他的。唐門子弟,當真臥虎藏龍。
但他既然來了,就不能因為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退縮:“何先生,我知道唐門是二十一門之一,對玄門也好,對普世也好,都有很大的責任。你是唐門弟子,肯定壓力很大。但是人不能只有工作啊,談戀愛也是很重要的。想想看我們歷史上的偉人,諸葛亮,項羽,愛因斯坦,牛頓……他們都有女朋友,特別是項羽,還給女朋友寫了首詩。力拔山兮氣蓋世……哦,雖然這首詩主要是寫他自己美強慘的,但也提到了他老婆的。所以你看,守護唐門,跟談戀愛并不矛盾啊。”
何滿尊聽到這兒,確信周蠶真的看上他了,不由全身一緊。
被禍國殃民命鐘情的事要是傳出去,他大概也能歷史留名了。但他……但他不喜歡男人啊。
“周蠶,你對我說這些,我很感激。但先不說我暫且沒有心思放在這上面,單說感情這事……它本就不好強求。”
“我沒有強求啊,我不覺得是強求啊,又不是沒感情。”周蠶想到何滿尊當初幫鐘潔葬母,帶她上學,怎么能說沒感情,“你當初做了這么多,總不能說什么都沒發生吧?”
——做了這么多?
何滿尊腦袋一陣嗡鳴,不由自問他對周蠶做了什么。要是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即便是個男人,他肯定也會負責到底。但他可完全不記得他對他做過什么!
他不由拐過書架,大步走到何滿尊跟前:“周蠶,話可不能亂說,我對你做過什么?當初在車里你睡著了,我可一直在開車,鄧掌門可以作證……”
他話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周蠶手里的龍鳳貼。
上面確實有他的名字,但是在證婚人的位置。
而新娘旁邊寫的是:鐘潔。
周蠶一臉茫然:“啊?你對我做了什么?”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