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花千變 > 第三七二章 尋找
  詔獄里的小黑是個硬骨頭,把他在順天府里說的話重復了幾遍,他是清池人,他是來買藥的,他被人打暈,醒來之后手里有刀,張大毛死了,他嚇壞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譽也沒有閑著,他讓人拿上明卉描畫出來的牌子和玉蘭花簪出去打聽,卻意味地很順利。

  玉蘭花簪是一個姓張的老玉匠雕的,二十多年的老物件了,老玉匠不是雕首飾的,他雕的最多的是玉擺件,就是能被高門大戶擺進百寶閣里的那種。

  小件的首飾只雕過一批,還是因為當時手里多出一些玉料,雕不出大的,只能做小的,總共雕了十支簪子、五枚玉佩和兩個把件,這些東西都是放在一個朋友的鋪子里代賣的,價錢適中,沒用幾天就賣空了。

  雖然送過去的只是花樣子,可當年經手的老掌柜卻記憶猶新,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冊子。

  他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花樣說道:“老張師傅是雕大件的,他哪有首飾樣子啊,這些花樣都是我給他的。

  你看,是不是一樣?我和你說,這白玉蘭的簪子,只有一支,那人說是給閨女當嫁妝的,他家閨女是高嫁,當爹的不想閨女被人看低了,就想置辦兩件像樣的首飾給閨女傍身。

  買了一支白玉蘭的簪子,還買了一支梅花的,還有一枚玉佩,說那是三朝回門給女婿的。

  我還問了一句,你家閨女嫁的是哪家高門,他說是長平侯府!

  沒錯,就是長平侯府,我為啥記得這清楚?

  因為后來那長平侯府的世子不是當侯爺了嗎?后來娶了個什么縣主,其實在縣主之前還有一房正妻,我說的就是這位。

  哎喲,那長平侯府鬧出的那些爛事,你說那長平侯辦的叫啥事?還把牡丹樓的姑娘帶回家,這要是我家兒子,我拿鞋底子呼死他不對,我沒別的意思啊,人家是勛貴,咱一小老姓就是說說,小哥你當我放個屁。

  總之,那些事,我聽到一回就可惜一回,你說是吧,有二十來年了吧,我每年都要可惜上一回,能忘嗎?忘不了,那家的閨女咋就這倒霉呢,你說是吧?”

  拿著玉蘭花樣子出去打聽的,是王丹陽,他是霍譽從驍旗營帶過來的,原本是個很機靈的小伙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否則霍譽也不會讓他去打聽這簪子的事。

  可是這一次,王丹陽回來交差時,卻變得笨嘴拙舌,嗑嗑巴巴,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說清楚。

  總不能告訴霍譽,人家罵你爹了,算了,還是不要多嘴了。

  總之,王丹陽的意思就是,這支簪子,十有八九,是霍世子您親娘的物件。

  其實當霍譽聽到二十多年前,那個買簪子的人說自家女兒高嫁時,他的心就懸了起來。

  那個時候,京城里真真正正稱得上高嫁的親事,也只有那么幾件。

  當長平侯府四個字從王丹陽口中說出來時,霍譽懸起來的心忽然就放下來了。

  他拍拍王丹陽的肩膀:“干得不錯,好好干。”

  直到王丹陽告退出來,腦子里還暈乎乎的,霍世子這是幾個意思,這是正話呢,還是反話呢。

  而派出去打聽那枚牌子的人,雖然不如王丹陽這么順利,可也只用一天的時間便有了消息。

  他叫李清,當然,他在去打聽之前,就被霍譽劃出了圈子,讓他在那個圈子內打聽。

  這個圈子就是幾位解甲歸京的老將軍。

  大多數武將解甲是回原籍,而這幾位是因戰功赫赫,且有舊傷,皇帝開恩,賜他們留京養老,方便太醫診治。

  李清接連去了幾家,都被告知老將軍不在,至于老將軍何時回來,門子沒說。

  李清嘆了口氣,也可能人家是真的不在家,當然,或許就在家里,人家就是不想見他。

  白跑了一上午,一無所獲,草草用了午食,李清又在街上走了走,穿著官服,當然不能逛街,他只好在河邊蹲了一中午,吹著冷風,對著結冰的河面,好不凄涼。

  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時辰,估摸著老將軍們的午覺也該睡醒了,李清便又去了一家。

  說來也巧,上午那幾位不在家的老將軍,此時都在這家。

  誰能相信,這幾位退役在家的老將軍,正在推牌九,沒錯,他們在賭。

  上午有飛魚衛去家里的事,他們已經知道了,飛魚衛前腳剛走,小廝就來報信了。

  飛魚衛來了,就和夜貓子登門、黃鼠狼拜年一樣,沒有好事。

  所以他們明明知道飛魚衛到家里找過,可就是不回去,也不露面。

  滾犢子去吧,知道老子為啥能活到現在嗎?刀尖上滾過來的,誰怕誰啊。

  這會兒,小廝跑進來,說飛魚衛來了。

  幾位老將軍一起罵娘,好嘛,天塌了還是地陷了,這是要掘地三尺找他們。

  “大不了就見見,看那些兔崽子們究竟要干啥!”

  “飛魚衛就是紀勉管著吧,操,那猴崽子小時候就不是好東西,被他爹送到軍營里歷練時,偷老鄉的雞,被我打過幾鞭子。”

  “老王,我看八成就是來找你的,把你拉進詔獄,把那幾鞭子打回來,我可聽說了,詔獄里的鞭子都是長倒刺的,打在身上的就是一條血口子,十天半個月也不能愈合。”

  “娘類,老子這是要歸位啊,走,咱們一起去,今天紀勉的人敢把老子帶走,你們就去幫老子告御狀,老子給大晉流過血、立過功!”

  “行,你等著,那誰,去,找幾根白蠟棍子來,咱們都拿上,飛魚衛敢拉人,咱們就往死里打他丫的!”

  幾位加起來有三四百歲的老將軍,手拿白蠟棍,甩著白胡子,兇神惡煞地沖了出來。

  眼前只有一個飛魚衛,十七八歲,毛還沒長齊,嚇著小臉煞白,連連后退。

  “饒命,老將軍們饒命!小子不是來打架的,也不是來找茬的,小子哎喲,您別打求您了,別打了,公事公事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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