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原本有兩年半近乎一千個日夜可活的地宗道首張虛坤，選擇了更快地走向死亡。
在這一天，他下了個決定：
“我不活了！”
他起了一卦，一卦，又一卦，直至龜甲裂開，他滿頭霜發。
以前的張虛坤雖是老者，但只是比一般的中年人看起來蒼老幾分罷了。
如今干枯白發凌亂披散，佝僂坐在丹爐旁的他，則完完全全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
“格老子...”張虛坤眸光沒有聚焦，怔怔盯著丹爐內裊裊的火焰。
“砰砰砰...”有人叩門三聲，隨后推門而入。
“我一回來，你就找我，有大事發......”推門而入的男子原本神色淡然，語氣溫和，但當他看到坐在丹爐旁的垂垂耄耋之人時，他楞了楞，快步上前，疑惑道：
“你怎么了？”
“嗯？”張虛坤側眸，眉眼有些慫搭，臉頰上有些星星點點的褐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慈祥溫和：
“朝聞道，夕死無憾。”
趙無疆深深看了一眼張虛坤，一身風雪塵土氣，他在張虛坤身旁的蒲團坐下。
他帶著琳瑯回到大周，還未歇下，便得知了張虛坤尋自己的消息，于是便匆匆趕來。
一進門，就見到了華發蒼蒼看起來油盡燈枯的張虛坤。
他離開大周仙朝，不過六天的時間，張虛坤怎么變成這樣了？
“其實，你該先去補天閣一趟的，然后再回大周仙朝。”張虛坤身子都快要貼到丹爐上了，他閉著眼眸，似乎是困了，語速緩慢，語氣感慨。
“九天大會不是將要舉行了嗎？屆時順道便去了。”趙無疆伸出一只手，抓住張虛坤的手腕。
張虛坤的手腕枯瘦，如一根枯黃干癟的竹竿一般。
趙無疆細細感受著張虛坤的身體狀況，并未發現異常，心中愈發疑惑了。
“貧道不是病了，是壽數將近。”張虛坤輕輕收回了手，攏在陳舊的灰袍中，笑道：
“九天大會取消了，是你離開大周仙朝這兩天的事。
有資格參與九天大會的中土勢力，幾乎都無心大會。
一來是天雪不休，未來不清，各勢力忙著籌備。
二來則是這些時日，中土發生了不少事情，讓人愈發警惕，只顧著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趙無疆靜靜聽著。
“中土李家，李未央察覺李家內部有奸細，想要肅清，大肆屠戮族人。
現任家主李世元本就不滿李未央近些年的行事，便攜帶一批人反抗，背叛了李家。”張虛坤娓娓道來：
“李家內亂，李世元背后有至尊幫襯，逃過了李未央的肅清，如今不知去向。
李家有李未央坐鎮，還未分崩離析，只是人心基本已經散了。”
趙無疆眸光微瞇，這些消息，讓他驚訝。
張虛坤又幽幽說道：
“浩然正氣宗，罷免了王家王藹的長老之位以及與王藹關系較近的幾位長老護法的位子。
岳不凡也被逐出浩然正氣宗，岳氏與王家發生過爭吵，疑似嫌隙擴大，但目前，合作依舊在。
王家內部也有派系之爭，不過并未如李家一般手段過于極端，目前還算安穩。
幽冥天內，位列十大仙朝之一的天寶仙朝和青竹仙朝爆發戰爭，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摩擦不斷。
而與我們大周仙朝毗鄰的大乾王朝，近來也有動作，不過不是戰爭，應該是議和。
你離開大周仙朝的那天，你前腳剛走，后腳大乾王朝的使臣便到了，承諾不再過問十三位國寶級匠人一事，但希望我們大周派一位身份尊高之人，去往大乾商議事情。
因為事情涉及過大，希望當面商議。
...”
張虛坤一口氣說了極多，他側眸看向趙無疆，滿眼疲憊：
“這便是近來中土發生的大小事，至于中土之外，貧道并不清楚。
你有什么疑問都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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