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要離開青丘狐族,外出歷練的事情,讓神妖門的人有些詫異,但又很快釋懷。

  神妖門沒了,許多人都變了。

  崔恕己與崔奉一倆兄弟變得沉默,不再自視甚高。

  吳江如今的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仿佛一夜之間醒來。

  不怕醒得遲,就怕不醒。

  趙無疆白日里在島嶼上修行神妖門的妖天法相,愈發信手拈來,尤其是妖氣之盛,引來不少青丘狐族族老的詫異,感嘆一番。

  而夜里,趙無疆與琳瑯又是好一番纏綿,郎情妾意。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但兩情若是長久時,肯定要深入花心處。

  崖岸處驚濤拍岸,屋內春水泛濫。

  又一輪白日,離別到來。

  琳瑯深知趙無疆要做的事很多,也要擺脫如今這個身份。

  她碎碎念念說了許多話,不問別離,不問歸期,目送趙無疆離去。

  同樣目送趙無疆離去的,還有青丘狐族的天瀾婆婆。

  天瀾婆婆眺望著趙無疆坐在一朵淡紫海月上遠去的背影,她有些恍惚,似腦袋中一些久遠的畫面突然閃爍出現。

  她迅速來到祠堂深處,在一張張靈牌后,找到堆放的三個青木盒。

  天瀾婆婆顫抖著打開最下面一個青木盒。

  盒中是一幅畫卷。

  畫卷泛黃古樸,緩緩被攤開。

  在畫中,畫著一尊豐神玉朗的男子和一尊麒麟以及一尊天狼。

  男子與麒麟天狼正在走向遠處,只有一道背影。

  一身如墨黑袍,一頭如瀑長發垂至腰間,發絲墨黑中夾雜著一抹銀白和灰紫。

  隔著畫卷,都能感受到男子溫潤的氣度和威壓世間的氣勢。

  在畫卷的落款,有著畫師的名字——陸重。

  畫圣陸重,仙靈東域至尊之一。

  這幅畫,是陸重崛起于微末前,最滿意的畫作。

  畫的,是荒古年間的無上強者,妖神。

  天瀾婆婆怔怔盯著這幅畫,心中的翻涌漸漸平息。

  太像了。

  方才吳江離去的背影和妖神的背影太像了。

  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天瀾婆婆從吳江登島起,就感覺吳江有些熟悉,她才刻意湊近去看。

  現在她才發現,這份熟悉的感覺,原來來源于她之前見過的一幅畫。

  天瀾婆婆沉默良久,釋懷笑了笑,喃喃道:

  “老身年紀大了,糊涂了...

  居然拿妖神大人的畫像,與一位化神境的晚輩相比較...”

  她向著畫像虔誠一拜,恭恭敬敬將畫像重新放回青木盒中。

  ————

  趙無疆坐在一朵淡紫色的水母上,北海碧藍,海風輕撫,清新可人。

  琳瑯身上也有類似的氣息,像是浸泡菠蘿的鹽水。

  此去天寶洲,他也不知什么時候再回到這青丘狐族。

  他將恢復自己原來的相貌身份,行走世間。

  到了天寶洲之后,他要先去人宗一趟。

  不知道張臨道是否還延續著性命。

  不知女帝是否開始修道,也成了一位道姑。

  不知獨孤明玥與孩子還好嗎?是男孩還是女孩?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是姓趙,還是復姓軒轅?不會是復姓獨孤嗎?

  趙日天,這個名字怎么樣?

  其他人呢,都還好嗎?

  嘶,李純鈞都到了華云洲了,軒轅靖她們不會也去了其他地方吧?

  趙無疆晃了晃腦袋,有些胡思亂想。

  主要還是許久未見,他有些想念。

  到了天寶洲,去了人宗,接下來應該就是去道蓮秘境了。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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