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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南墻外,越來越多的青年才俊聚集。

  看過春闈試題范圍的青年才俊們并未立馬離去,如今禮部南墻外學子眾多,剛好是廣結好友之地。

  趙無疆眼眸含笑,柔和掃過一眾青年才俊,心中感慨。

  “趙大人,其實你的年歲與這些學子相仿,不過早早入了朝局,并未有機會參與春闈展露才華...”

  吏部尚書林如海看著這些神采奕奕的學子們,亦是回想起當初自己初入仕途時候的艱難。

  兩次落榜,第三次才登榜,更是許了不少銀錢托了不少關系,才進入尚書六部,隨后一步步向上爬,爬到了如今吏部尚書的位子,權柄彪悍。

  趙無疆笑了笑:

  “我若通過科舉入仕,怕是難喲。

  儒家經義道家學術,我皆一竅不通...”

  林如海感受著周圍學子們議論紛紛的嘈雜聲,不時向見禮者頷首,他只當趙無疆自謙罷了,于是搖頭笑道:

  “趙大人,朝聞道夕死可矣這等耳熟能詳的話,莫非你也沒聽過不成?”

  “這倒是聽過...”趙無疆劍眉微揚,打趣道:

  “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把你打死...

  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林如海一愣,隨后看到趙無疆的神色,知道他在開玩笑打趣自己,并未有絲毫芥蒂,而是開懷笑了起來。

  他與趙無疆本有仇隙,趙無疆曾在朝局之上頂撞甚至略有羞辱過他,但他為官多年,深知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他和趙無疆之間相處氣氛能夠緩和,自然和他心意,在他看來,這是兩人將來能走向更多合作的基礎。

  “林伯父,今日難得如此高興,小侄斗膽向您求詩一首,以勉勵我等,望伯父成全。”

  學子中響起恭謙的聲音,林如海側眸看去,發現是一位老友的子嗣,喚作陳書文,亦是來年將要參與春闈的考生之一。

  陳書文神色恭敬,在人群的注視下走近趙無疆與林如海。

  他之所以如此開口,實則是心中撥動算盤子之后的結果。

  吏部尚書林如海他曾在父親書房見過幾次,知曉這位尚書學識淵博,如今出現在禮部南墻之外,在他看來,定是代替禮部尚書而來的。

  他見林尚書與身邊男子爽朗笑意,知曉林如海現在心情極好,他正好趁此提出要求,讓林如海作詩一首。

  這種人前顯圣的機會,又怎么會有人能夠拒絕呢?

  憑借吏部尚書的學識,作出的詩詞想來不會差,只要他陳書文帶頭恭維一番,勢必會引起其他學子的附和恭維,屆時林尚書肯定會大悅。

  那么他這個提出建議者,也會跟著受到賞賜,說不定能夠直接被舉薦入朝,畢竟林尚書主管吏部,在朝可謂手眼通天。

  林如海眼眸微瞇,他當然會作詩,但是作詩這種事情,哪有短短幾個呼吸或幾盞茶時間就能信手拈來?

  他不要思考的嗎?如今當著這么做學子的面,他思考久了,豈不是失了面子?但不思考他又怎么做得出來?

  他看著一眾學子注視過來的目光,負在身后的左手越捏越緊,同時心中也緊張起來,恨不得給陳書文邦邦兩拳。

  陳書文那點小心思他又怎么會看不懂?但是現在他已經被架在火上了。

  怎么辦?林如海緩緩吐氣,眼眸一轉,陡然露出精光,看向了一旁溫潤如玉的趙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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