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鳶,你一直在承受這樣的痛苦嗎?”趙無疆眼眸幽深。

  顧南鳶靠在趙無疆懷中,絕倫俏臉惹人憐惜:

  “每月葵水的日子,都會如火焚身,灼痛難熬。

  已經有好些年了...都習慣了...”

  爐中嫁衣之火,本是苦命人......趙無疆聞言,腦中響起百花谷金花婆婆的讖言,眼眸凝重起來:

  “南鳶,你體內的爐火與劍氣從何而來?”

  “我在劍冢修煉過一段時間。”顧南鳶聲音低柔,緩緩道:

  “劍冢的前輩說我根骨剛柔如金水,推薦我修煉劍冢的絕學之一養劍式。

  養劍式便是以體為爐,豢養劍氣。

  劍氣在體,日積月累,有朝一日便可逆行伐上,以弱擊強。

  或是,以爐中劍氣磨礪他人,助他們勘破修為瓶頸。

  但是這種方法需要兩人心意相通,陰陽相合...”

  為他人作嫁衣,這哪是養劍式,分明就是爐鼎......趙無疆眼眸微瞇,雖說要心意相通,但陰陽相合之后,想必作為劍爐的一方,修為會損失不少。

  他感受到顧南鳶漸漸將自己腰背禁錮,顧南鳶聲音柔媚:

  “趙郎,你要了我吧,我身心皆付與你...好嗎?”

  “還記得金花婆婆說的良人嗎?我知道,一定是你...”她將趙無疆越摟越緊。

  趙無疆溫柔摟緊顧南鳶,他沒有妄動,顧南鳶此刻心神虛弱,他不想趁虛而入。

  也許他與顧南鳶陰陽交合之后,能把顧南鳶體內的爐火劍氣盡數轉移過來,讓顧南鳶不再承受痛苦。

  但他隱隱感覺,此事有許多他疏漏的地方,并且他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他。

  這種感覺,從望州一行之后,就一直如影隨形盤踞在他心底深處。

  霎時間,他耳旁又傳來隱隱風聲與打鐵之聲,還有嬰孩啼哭不休的聲音。

  他的心神陡然一緊,感覺身后脊骨作痛,如有人在捏碎他的骨頭一般,一點一點,痛難自抑。

  “趙郎,你怎么了?”顧南鳶發現異常,眼眸盡是擔憂與驚慌。

  黃焰與藍焰交織,趙無疆如身處火海,他聽到風箱呼呼被拉動,火海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快,無疆要承受不住了!”

  ......

  劍冢。

  劍的墳冢。

  劍冢占地廣袤,所占之地,為十里青山。

  山上除了茂林修竹,便是一柄柄插入黃黑土壤的劍,這些劍如碑,像是死去的人被埋葬在十里青山之中。

  有嶄新的三尺青鋒,有蘊含歲月氣息的蒼黃古劍。

  有大巧無鋒的重劍,有娟小凌利的袖劍。

  有完整之劍,亦有斷劍無數,或劍身只有半余,或只剩下劍柄,或只有劍尖深埋厚土之中。

  十里青山劍滿身,浩瀚如星辰。

  此刻,一柄只剩下劍柄的劍在劇烈顫動,四周黃土搖晃,它仿佛要破土而出。

  “踏踏...”

  芒鞋踩踏黃泥,有人緩慢走來。

  是一身粗布麻衣,須發半白的老者。

  老者只有一臂。

  獨臂老者走到顫動的劍面前,并指作劍向下一點,似在安撫,又似在鎮壓,轉瞬間,只剩劍柄的劍不再顫動,歸于平靜。

  他望著有些昏黃的天空,淡淡道:

  “那孩子,你見過了?”

  “見過。”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出聲者,是位黑袍人。

  獨臂老者再問:

  “如何?”

  “根骨絕佳,劍胚已成,鋒芒初綻。”

  “劍爐呢?”

  “在他身旁。”

  “什么時候,將他帶回來吧,劍冢的孩子不可流落在外。”

  “......”

  “不愿?”

  “有些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不要再想。”

  “當年......”

  “也不要再問!”

  “...好...”

  ......

  趙無疆長長舒了口氣,脊骨的疼痛與幻聽消失,眼前是顧南鳶蘊含擔憂的眸子。

  “我沒事...”他溫和一笑,眼眸閃爍。

  顧南鳶不知何時已經跨坐上趙無疆的身子,雙手勾住趙無疆的脖子,吐氣如蘭:

  “莫不是我讓你要我一事,使你為難...”

  “你說呢?”

  趙無疆大手深入顧南鳶寬大的衣衫之中,手中盡是軟膩溫香。

  他雙手捏動摩挲,懷中人兒一聲嬌羞嚶嚀,爐火劍氣停歇,但欲火將要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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