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謝瓊和謝安分別之后,晏家繼續上路。

  不過,山賊已經解決了,他們應當能順利通過飛山坳。

  只不過,耽擱了一些時間,今日是沒法登船,在南江上坐船往北邊去了。

  晏家人倒也不著急,直接在南江邊上的碼頭小鎮,停留一夜。

  若是他們提前半個月來這兒,是不敢進入小鎮的,但現在,朝廷大軍已經跨過南江了,這個碼頭在朝廷大軍的保護之內,給南北渡江的人暫時停留休息的。

  自從舉家北上逃亡之后,晏家一直露宿野外。

  且需要夜夜警惕,基本沒有睡過安生覺。

  如今終于可以好好休息,進入小鎮的那一瞬間,晏家人全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二叔和三叔甚至商量著,要不要先停留兩日稍做休息,離開了叛軍的地界,也就不必這么害怕和急忙趕路了。

  晏家人多,差不多將半個客棧的房間都定下來了!

  樂得老板好茶好菜地招待!

  這可是戰亂后的第一筆大生意啊!

  他賺翻啦!

  老板忙前忙后,連喂馬的草都要求伙計給新鮮的!

  晏家人終于可以好好洗個澡,睡個覺,吃一頓色香味齊全的!

  房間是二叔和三叔負責訂的,晏家人安排好了房間。

  晏謹和謝楚楚已經成親,兩人是夫妻,自然是要同處一室的。

  在一路逃荒,一家人都是幕天席地的,謝楚楚的被窩跟晏謹的被窩挨在一塊兒,但那荒郊野外的,周圍還有其他人,兩人都沒啥特別的感覺。

  最多就是晏謹被自己的小妻子撩撥得面紅耳赤而已。

  此時,兩人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里,氣氛便有些不太一樣了。

  不說別的,晏謹就覺得有些燥。

  他原本坐在房間的榻上看書,但那一頁已經停留了許久,都沒有翻過去。

  謝楚楚就不一樣了。

  她在鼓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壓根就沒有他們今夜要同處一室的知覺。

  晏謹想了想,站起來,打算問問她要不要幫忙的。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

  是店小二來了:“客官,您的熱水來了。”

  他們在客棧住下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好好洗個澡,因此一入住就讓店家準備熱水。

  晏謹開門,讓他們將熱水搬進來。

  房間的屏風后面有一個巨大的浴桶,熱水一桶一桶的倒進去。

  謝楚楚也停止了鼓搗自己的東西,見熱水準備好了,扭頭看晏謹:“相公,你先洗么?”

  晏謹:“你先,我稍后,不急。”

  謝楚楚哦了一聲,也沒拒絕,從包袱里找出了自己的衣物,就要當場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

  晏謹:“!!”

  “等等。”

  謝楚楚扭頭。

  一瞬間,她懂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問,相公,你怎么啦?

  晏謹站起來,故作鎮定:“去浴桶邊再脫,會著涼。”

  謝楚楚哦了一聲,拿著干凈的衣物去了屏風后的浴桶邊。

  屏風有一絲絲透明,光影照射在上面,能映照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晏謹不經意撇過去一眼,立刻閉上了眼睛,盤膝坐在踏上,專心致志地看書。

  但耳邊很快傳來淅瀝瀝的水聲,干擾他。

  他一個字也看不見去。

  平日背得滾瓜爛熟的文章,此刻也忘了下一句,腦袋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方才映在屏風上的模糊身影。

  晏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謝楚楚無知無覺,她就洗了個十分舒服的熱水澡,甚至不想起來了,但熱水涼得快,而且相公等下還要洗,時間有些緊張呢。

  于是,等謝楚楚穿著里衣,一邊擦發一邊從屏風里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晏謹正襟危坐地坐在踏上,感覺像是禪僧修行似的。

  謝楚楚:“??”

  “相公,我洗好啦!”

  晏謹一個扭回頭,就看到她一身潔白的里衣,交領處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剛洗了熱水澡,臉頰紅紅的。

  晏謹又熱了。

  “嗯。”他淡定地應了一聲,鎮定地對謝楚楚說:“天涼,多披一件衣裳。”

  謝楚楚哦了一聲走到晏謹的對面坐下來,卻沒有將外衣披上:“不要,剛洗完澡,好熱的。”

  晏謹:“……”

  謝楚楚擦了擦長發,然后頓住了:“相公,手好酸,你幫我擦頭發。”

  晏謹:“……”

  你忘記,你可以徒手殺狼了么?

  謝楚楚不管,她就是手酸!

  她雙眸亮晶晶地看著晏謹,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特別好看。

  雖然打架的時候很兇,但笑起來漫爛天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桃花。

  還乖乖的,期待的看著你。

  這晏謹沒法拒絕,于是接過她手里的毛巾。

  謝楚楚立刻將塌上的小幾搬到一邊,乖乖地坐在晏謹的面前。

  她身量小,坐在晏謹面前也是小小一只。

  晏謹輕柔給她擦頭發,還用手拖了一下發尾,生怕弄疼她。

  將黑發撥開,就露出她白皙纖細的一截脖子。

  頭發濕了,水珠低落下來,沾濕了她背后的衣裳。

  白色里衣單薄,晏謹能看到她纖瘦的脊柱,微微凸起。

  看起來那么的柔弱無力。

  可誰能想到呢,他的小妻子力大無窮,能徒手殺狼!

  稍一不留神。

  指尖碰到她纖細的脖間。

  謝楚楚下意識縮了縮,扭回頭,神色無辜地看著晏謹:“癢。”

  晏謹只覺得口干舌燥。

  今日喝水太少了!

  “我小心些。”晏謹輕咳一聲,繼續擦頭發。

  謝楚楚彎了彎唇角。

  相公真好玩!

  差不多沒有滴水的時候,晏謹就收了毛巾:“好了。”

  謝楚楚扭回頭,手里提上一包棉花和藥瓶:“相公幫我擦藥。”

  今日跟山賊打架,她的額角被擦傷了,留下一個細細的小傷口。

  方才洗過澡,現下認真看,還能看到有一些紅腫。

  這會兒她又是個小嬌嬌了,也不曉得之前是誰說這傷口一刻鐘就愈合了。

  但不管怎么樣,晏謹眼里劃過一抹心疼,沉默地拿過藥水,小心翼翼地給謝楚楚涂上。

  “疼么?”

  他的動作輕得幾乎感受不到。

  謝楚楚:“不疼,相公給我擦藥,我就不疼。”

  她雙眸亮晶晶的,微微仰著頭,看起來特別乖巧。

  晏謹微微垂眸,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一些。

  兩人雙目對上,就這個擦藥的距離,呼吸相間。

  似乎是共同達到了某種默契。

  晏謹不禁微微低頭,慢慢地靠近。

  謝楚楚輕眨了些眼睫,閉上眼睛。

  感覺距離只有一絲絲的時候。

  門口傳來敲門聲:“客官,您的第二桶熱水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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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嗷嗚,生氣!給我叉出去![○?`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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