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乖,蕓蕓眾生,弱水三千,我皆不屑一顧,卻獨獨對你上了心,往后,我的后宮,將只有你一人,開不開心?”

  秦菱望著他俊臉上認真神色,聽著他這深情的話,還是不敢置信:“你真舍得為了我,遣散后宮嗎?”

  司瀾宴又親她:“你沒有聽錯,我要為你,掃除后宮鶯鶯燕燕,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秦菱澄澈美眸大睜:“司瀾宴,你瘋了嗎?后宮是聯系前朝的紐帶,大臣們不會同意你這么干的!”

  “無需他們同意,乖乖,我只要你開心。”司瀾宴大掌扣著她后腦勺,將她壓向自己,高挺鼻梁抵著她好看瓊鼻:“你是我的全部,天下在我眼中,皆是浮云螻蟻。”

  她黛眉微撅,溫熱綿柔的呼吸噴灑在他唇邊:“可你很難以一己之力,平息那些大臣們的怒火,而且,我也會被他們稱作禍國妖妃的,司瀾宴,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感動了,你不要拿國家安危開玩笑!”

  他后宮那些女人,說起來也是可憐,有和沒有一樣,對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什么影響的。

  若被遣散了,她倒覺得她們更加可憐了,豈不是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了嗎?

  “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誰敢說不是?”司瀾宴堅定了要遣散后宮,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臉頰和唇瓣,低聲哄她:“帝后情深,于國家來說,是好事一樁,乖乖知道嗎?”

  ......

  司瀾宴說到做到,竟然真的下旨,遣散了后宮除秦菱以外的所有美人。

  那些妃子出宮后,愿意另嫁他人選擇幸福的,他會著人給尋覓安排良緣,給予豐厚補助。

  不愿意再嫁的妃子,他也同樣給予豐厚補償,還給找地方安置,過她們想要的自由生活,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從未獲得帝王賞眼垂憐的妃子們,得到遣散的圣旨后,有人高興唱歌,但也有人傷心難過。

  哭哭啼啼的有,不舍出宮的有,發瘋的也有,但最后,卻沒一人留下來。

  因為司瀾宴下了圣旨,抗旨者殺無赦。

  旨意下來,自然受到了多人阻攔。

  但那些大臣們阻攔也沒用,畢竟這是帝王的私事,帝王的家事,大臣們沒有插手帝王后宮的權利。

  多嘴幾句,就會遭到帝王嚴懲。

  司瀾宴就這么以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間,清理掉了他的那些后妃們,只留下來秦菱一人。

  京城里,得知此事的人無不震驚,他們的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竟這般伉儷情深。

  司瀾宴為了秦菱遣散后宮,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如此浪漫感人的事跡,就這樣在京城里往外流傳開來,成為了一段佳話。

  這天,太后走在空寂的后宮里頭,扶額深深嘆息。

  “哎,罷了,遣散后宮,對于那些不受圣寵的妃子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畢竟,守著個一年到頭見不到一面、從不正眼瞧自己、也不愛自己的男人,一輩子,囚禁在這高高的宮墻內,做活寡婦和怨婦,也是一件痛苦無比的事,還不如出宮獲得解脫。”

  太后身邊的嬤嬤點頭。

  “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出宮后,無論是另嫁他人,還是怎樣,是可以過她們想要的生活了。”

  “嗯,這么說來,皇帝倒是為了他的皇后,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

  太后輕聲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哀家一直以為,只有在話本子里,才能看到這種帝后情深的專寵戲碼,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親眼目睹到了,還是發生在哀家的兒子身上,哈哈......”

  這天,是七夕情人節。

  才剛用過晚膳,司瀾宴就將秦菱抱在懷里膩歪。

  他輕咬她唇珠,哄她開心:“小乖乖,今日是七夕節,傳說中牛郎織女于鵲橋相會的日子,為夫帶你出宮玩個盡興。”

  “今天是七夕?”秦菱一聽,迫不及待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那還等什么呀,一年一次,機不可失,咱們現在就出宮吧!”

  司瀾宴卻輕笑著拉住了她:“乖乖打算就這么和我上街去?”

  秦菱這才想起來,兩人的身份是皇帝和皇后,不喬裝打扮一下就走出去,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就搖了搖頭說:“咱們應該換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出發!”

  “聰明。”

  司瀾宴拍了兩下手掌,宮人就將面料普通的常服呈了過來。

  于是,兩人就這么在宮人伺候下,快速換掉了外面的衣裳。

  司瀾宴瞅著面前即便一身普通衣飾也掩飾不住絕美姿容的小女人,深沉眼底劃過一道流光,覺得如此打扮之下的小女人別有一番風情。

  大手將她按在身前,給她佩戴上質地輕柔的潔白面紗,溫柔地道:“小乖乖,去到集市上,可不能再叫司瀾宴了,要叫夫君才是。”

  秦菱面紗遮擋著下半張臉,只露出澄澈水靈的大眼睛和光潔好看的額頭,朝著他乖巧點頭:“記住啦,你放心吧!”

  他就期待地挑起她小下巴:“叫一聲,給為夫聽聽?”

  她幫他也戴上銀色鬼面具遮住俊美容顏,只露出一雙深邃黑眸,聽了他那話就甜甜地喚道:“夫君,晚了就不好玩啦,快點走啦!”

  他倒也想抱起她快些飛到集市上去,但他尚且在裝瘸坐輪椅,就只能無奈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精彩節目,通常都在后面。”

  有護龍衛相送,不一會,兩人就乘坐馬車出了皇宮,來到了京城集市上。

  只見街頭張燈結彩,歌舞陣陣。

  上空的煙花朵朵綻開,遠處河面上還飄著無數亮閃閃的花燈。

  瞧著好看極了,熱鬧極了。

  雖然兩人都身著尋常面料的衣裳,還各戴著白面紗和鬼面具,偽裝得很好,但一路上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畢竟,一個人吸不吸引視線,不是光看臉,還看身姿和氣度。

  司瀾宴高大頎長的挺拔倨傲身姿,和秦菱凹凸有致的曼妙阿娜身段,于人群中格外顯眼。

  不過,司瀾宴身上冷冽肅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即使坐在輪椅上都沒有減弱,令人不敢過多接近。

  更別說他身后還有數名持刀侍者,那狠厲嗜血的眼神,也是嚇得路人們只敢遠遠觀望,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菱是吃飽了才出宮,對街上吆喝吃喝的攤位不感興趣。

  但她看到一些賣小孩子玩具的,就情不自禁頓下了腳步,母愛的光輝從眼底溢了出來。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五彩金果匣子,里面有許多七夕果,還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青蛙,蝴蝶,蜜蜂,還有各色各樣的花朵。

  司瀾宴看著攤位上的東西,輕咳著提醒她:“今日是咱兩的節日,小孩子拋一邊。”

  雖然他話是這樣說,但還是給身后侍者使了個眼色,將這個被她看重的五彩金果匣子,給買了下來。

  秦菱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大醋壇子又吃醋了,就俯身湊在他跟前,裝作小孩子模樣,小孩子口吻,代替龍兒虎兒跟他道謝。

  “謝謝爹爹,爹爹您真好呀,您是我們的好爹爹,和娘親出去游玩,還不忘記給咱們帶禮物回來!”

  司瀾宴被她這么一逗,心中蒸騰的醋意頓時就消散了不少,湊上去就親了她一口。

  “唔......”秦菱起身,嬌嗔地瞪他:“面具好硬。”

  她走到他身后,推動輪椅往前慢悠悠地走,到了賣糖葫蘆的攤位前停下來。

  雖然吃飽了并不餓,但她一看到那紅彤彤包裹著糖衣的葫蘆,口水就情不自禁泛濫成災。

  不等她開口,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司瀾宴就命身后侍者給買了二十根糖葫蘆,其中十九根由身后侍衛拿著。

  他只拿走一根糖葫蘆,剝掉油紙后遞給秦菱吃。

  秦菱嘴角彎彎,接過來咬了一個。

  糖葫蘆入口,酸酸甜甜,開胃消食,好吃極了,小臉上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司瀾宴看她吃得那么開心,也跟著勾起了嘴角。

  不知為何,看到她吃東西的樣子,感覺比自己吃還要滿足享受。

  喉結滾動道:“小乖乖,喂我一個。”

  秦菱正要將自己手中開動過的糖葫蘆遞給他,又想到被她吃過了,就在身后侍者手中拿了一支未開封的糖葫蘆,剝了油紙遞到他手里。

  他拿著卻不吃,非要在她開動過的那根糖葫蘆上咬下一個。

  她不解地問他:“夫君為何老愛跟我搶著吃呢?”

  他細嚼慢咽著說明:“一起吃,才有那味,為夫感覺,你吃過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問:“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會覺得更香一點呢?”

  他當即就將口中的糖葫蘆都吐了,掐她近在眼前的軟腰,輕咳道:“往后少說這個,為夫還沒那么重口。”

  秦菱就壞壞地笑了起來,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糖葫蘆,暗道:我讓你油嘴滑舌。

  這時旁邊有攤販在叫:“畫糖人嘍!畫各種各樣的糖人!”

  秦菱推著司瀾宴到了畫糖人的攤販面前,選了個鳳凰圖案。

  司瀾宴就隨著她,選了個龍騰圖案。

  等待片刻,糖人畫好了。

  秦菱拿著攤販為她所畫的那只鳳凰正要開吃,卻被司瀾宴一把奪走了手中鳳凰。

  對于老愛和自己搶食吃的司瀾宴,她都已經習慣了,除了瞪他,就只能拿走了本是為他所畫的金龍。

  卻在這時,聽司瀾宴道:“我是金龍,咬掉你的鳳尾。”

  說著,他就張嘴咬掉了鳳凰尾巴。

  見他這樣挑釁她,她就氣鼓鼓地哼道:“我是鳳凰,咬掉你的龍頭!”

  話落,一口就將手中龍頭也給咬沒了。

  似乎感覺還不夠,哼著又道:“再鬧,我就把你這條惡龍全部吃掉!”

  就這樣,她將一整條龍都吃進了嘴里,腮幫子鼓鼓漲漲的,像一只可愛的倉鼠寶寶。

  司瀾宴看著她那天真爛漫孩童模樣,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嚼著嘴里的糖人,感覺前所未有的甜。

  秦菱哼唧歸哼唧,但也是吃得開心極了,忍不住朝著他笑了起來。

  嬌嗔地瞪他:“幼稚鬼!”

  他笑望著她:“彼此彼此。”

  “老男孩!”

  “小辣椒。”司瀾宴將秦菱扯入懷里抱著,在她俏臉上親了一口。

  就這樣,轉由侍者推著輪椅上的兩人往前走,一路上,兩人就是打情罵俏。

  街上到處都是賣花燈的,侍者推著輪椅,來到了一個笑容可掬的老奶奶攤位前,秦菱喊停。

  秦菱推開司瀾宴下到地面,隨手在攤位上拿了一個花燈,揚到他面前問:“夫君,這個花燈好看嗎?”

  “沒有娘子好看。”

  司瀾宴一本正經地說著,也隨手拿了一個花燈。

  秦菱聽了他那話,正要說他油嘴滑舌時,想起了之前在梨園里他吐槽她只會這一句,便改了口:“花言巧語!”

  “看看,上面有字。”

  司瀾宴突然指著她手中花燈道。

  她垂眸仔細一瞧,這才發現花燈上寫著字跡:魚水千年,芝蘭百世。

  她又看了看他所選的花燈,只見上面寫著:永浴愛河,鸞鳳和鳴。

  “感覺我的更好看。”

  她手提花燈朝不遠的河邊走去。

  河邊,許許多多的男女往水里放花燈,還在河面上乘船同游,歡度這美好的一夜。

  司瀾宴被侍者推著也來到了河邊,侍者給了租船的老板銀錢,租下一條船。

  秦菱攙扶著裝瘸的司瀾宴上了船。

  侍者也跟著上了船,坐在兩頭幫忙劃起了船。

  酷熱的天,夜風習習,吹得人心蕩漾。

  秦菱站在船邊,雙手伸展開來兜著夜風:“呀,吹得好舒服啊!”

  “今夜同船夜游,為夫送一首曲子給娘子。”

  司瀾宴突然從后面擁住了她,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根碧玉簫,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瞅著他手中碧玉簫,不放心地道:“哪來的蕭呢?你腿腳不便,別站著吹了,坐著吹吧。”

  “無礙,想給你一個驚喜,剛剛偷買了一支。”

  司瀾宴身體健康得很,本就是裝瘸,因而并不需要她攙扶,以免影響到他吹蕭時的風采。

  秦菱見他站立著很穩當,只要不走動似乎沒什么事,也就任由他去,沒有攙扶著他了。

  她只是靠在船沿,期待地笑看著他。

  司瀾宴一襲潔白出塵的白袍穿在身上,長身玉立于船邊,骨節分明的指節橫握著碧玉蕭,指腹有節奏地在那些孔洞上自如收放。

  頓時,悠揚動聽的蕭聲,就從他修長指節中逸了出來。

  曲子時而激蕩,時而輕緩,時而婉轉,時而高亢。

  令秦菱的心情,也隨著蕭聲跌宕起伏,沉醉其中。

  夜風徐徐吹來,司瀾宴身上白袍翻飛,半垂下來的墨發隨風揚起,修長指節持蕭吹奏,猶如高冷禁欲的仙人降臨人世。

  秦菱都不由得看呆了,聽得癡迷了!

  她澄澈大眼睛里亮起了無數小星星,瞬間變得花癡了起來,拍著小手驚贊:“好曲只應天上有,人生哪得幾回聞?”

  “哇,快看,那船上的男人,好英俊好瀟灑啊!”

  “他的蕭吹得好極了,遠觀仿佛仙人一般呢!”

  “咱們快過去瞧瞧是不是真人!”

  周圍游客,都被司瀾宴吹奏的月夜醉人蕭聲,以及那高大挺拔倨傲身姿、和矜貴天成的氣度吸引了,皆將船朝他這邊劃了過來。

  不少女游客雙眼放光,朝著司瀾宴投射過來火熱曖昧的視線。

  哪怕他戴著銀色鬼面具,并未露出俊美無儔的面容來,都擋不住她們對他的傾慕之情。

  最先到達司瀾宴身邊的女游客,癡迷地望著他,嬌柔地發出邀請:“公子今夜有約否?不知小女能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放花燈嗎?”

  一曲畢,司瀾宴放下了手中碧玉蕭。

  但他仿佛沒有看到周圍那些鶯鶯燕燕,仿佛沒有聽到有人在邀約他,壓根不看她們一眼,亦不予搭理。

  他只是眸光深沉地凝視著~靠在船沿目露癡迷的秦菱,扯住她小手將之帶入了懷里。

  大手緊扣秦菱細腰,輕吻她光潔好看額頭,嗓音暗啞而又溫柔地道:“菱兒若喜歡,往后每夜,我都吹給你聽,好不好?”

  秦菱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面具之下深沉如澤的黑眸,淡淡地笑:“夫君,又有美女邀請你同游了,你聽到了嗎?”

  司瀾宴微微搖頭,向她宣誓:“我眼中只有菱兒。”

  圍攏過來的那些女人都被司瀾宴無視掉了,又看到他懷里抱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小女人,再聽著他那深情的話,皆遺憾地嘆息,識趣地離開了,無比羨慕那個被他抱在懷里的秦菱。

  這時候,河里亮閃閃的燈越來越多。

  司瀾宴提起放在船頭的兩個花燈,將其中一個遞給秦菱。

  “娘子,咱們放花燈吧。”

  “好。”

  秦菱笑著接過花燈,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很隨便的在心中許下愿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許愿完畢,她睜開眼睛,將手中花燈放入了河面。

  司瀾宴微微閉眼,也在心中許愿:唯愛秦菱,生生世世永不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見小女人已率先放了花燈,他心中莫名一緊,便也將燈放入水中。

  好在,那分開的兩盞花燈,仿佛有魔力。

  幾個眨眼的功夫,后面他的燈,就追上了前面她的燈,緊緊挨著。

  隨后,兩盞花燈順著風向,緊緊依偎著飄去了遠方。

  司瀾宴修長臂膀從后圈抱著秦菱,下巴靠在她溫熱的發頂,望著河面道:“娘子你看,咱們的燈緊挨著,一起飄遠了。”

  秦菱小鳥依人地靠在他寬闊懷里,目送兩盞花燈緊挨著飄遠了,心中激動莫名,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夫君,你說咱們的燈,會一直亮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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