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菱實在沒有想到,她的話威力這么大,竟然將大暴君都給氣得流淚了!

  看到向來狂妄自大的大暴君,如今渾身是傷癱軟無力地躺在榻上流淚,莫名其妙的,她心底很不是滋味,心口一陣一陣的疼痛感更加強烈了,令她窒息了一瞬。

  太后及其院正,也都看到了司瀾宴落淚這一幕,驚喜之余,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秦菱這女人的話,到底有多氣人有多傷人啊,威武霸氣的帝王都被她給氣哭了!

  太后見兒子被氣哭,也是激動得哭了起來,一手捂著嘴,一手推了推心痛得快要窒息的秦菱,示意她繼續言語刺激司瀾宴。

  秦菱也不遲疑,打鐵趁熱,又是一番氣人的操作使出來,猛烈輸出。

  可意想中的蘇醒,并沒有在司瀾宴身上發生。

  自他流了兩滴淚過后,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秦菱嘴巴已經說干了,嗓子也已經有些啞了,不見司瀾宴回應她。

  守在一旁的院正,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將秦菱拉出殿門外道:“哎,甄妃娘娘,要不,您還是試一試太后娘娘教您的那樣,多同陛下說一些癡纏甜蜜的情話呢?若是連您都無法喚醒陛下,那真就難辦了啊......”

  太后拂袖抹淚,咬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影響到皇帝,聽了院正這話,便用祈求的目光望著秦菱,跪在了她面前。

  “甄妃,皇帝這五年一直活在自責歉疚之中,一直在懺悔認錯,一直希望你能原諒他,你可以不真的原諒他,但可以騙他說原諒他了,哀家求你了,你就大發慈悲,騙他一次吧......”

  “太后,您先起來......”

  秦菱看著放下高貴身份給自己下跪的太后,能很理解她此時此刻、身為母親看著兒子重傷不醒、卻無能為力的悲痛之情。

  其實,就算太后不下跪,她也會同意院正一試的。

  早在她說氣話刺激司瀾宴之前,就想過了,要是氣他不行,就用糖衣炮彈哄騙他。

  太后不知道她心內所想,還在眼巴巴請求:“你答應了,哀家就起。”

  秦菱用力點頭:“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會醒,但我會盡力。”

  秦菱抬腿走進大殿,回到了榻邊坐下,抬手輕輕地撫摸司瀾宴冰涼無溫的臉,高挺的鼻,傷重下變得灰白的唇,再到他線條完美的下頜。

  反復描摹,動作無比溫柔。

  俯下身子,小嘴湊在司瀾宴耳邊,深情款款地道:“司瀾宴,你醒醒啊,我是你的菱兒啊......”

  “只要你醒來,我就原諒你了,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別睡了,好不好?”

  “大笨蛋,你為什么要來救我啊?”

  “像我這樣不守宮規、不守婦道、欺君弒君、以下犯上、謀害你控制你戲耍你的毒婦,作天作地的作精,你就讓我死了好了,誰讓你來救我的啊?”

  “你為了我這樣一個死女人而不要命,你覺得值得嗎?”

  “此前,我跟你說的那些氣人的話,都是騙你的,我是為了刺激你醒來,而故意說的那些氣話呀,你別當真呀......”

  “我沒有將你做成人彘,沒有砍掉你的手腳,沒有挖你的眼,你的手和腳還在,眼睛也還在。”

  “只是你為了救我而受了重傷,變成木僵了,不能動了,不能睜眼了呢......”

  “此前,我是在故意氣你刺激你醒來,騙你說將你做成人彘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司瀾宴,我和美人姐姐從未同房,怎會有他的孩子啦?我那是故意氣你的刺激你的啊!”

  “我從未愛過美人姐姐,只當他是救命恩人和親人姐姐,我心中從始至終愛的,只有你司瀾宴一個,我愛的只有你啊......”

  “司瀾宴,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只會是我最后一個男人,我的喜怒哀樂,全都因你而起,你知道嗎?”

  “因為有愛,才會有恨,若是無愛,哪來那么深刻的恨意呢?”

  “你醒來好不好?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心里好難過,好內疚,心好痛好痛,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此次你因救我變成這樣,五年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你不欠我什么了,我原諒你了......”

  “大傻瓜,大笨蛋,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原諒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傻瓜,你變成這樣,我很傷心,心痛得快要窒息,我才發現自己對你還有感情,我喚了你一天了,都難過得哭了......”

  “真的,我哭了,你摸摸我眼角的淚,摸摸我臉上的淚,那是為你流的淚啊......”

  雖然,秦菱說的是哄騙司瀾宴的謊話,但說著說著入了戲,心痛得不行,還真哭了起來。

  她抓著司瀾宴被紗布包裹著的大手,放在自己亮晶晶的臉頰上觸摸。

  雖然司瀾宴手被紗布包裹著,但指尖是露出來的,能感受到她臉上濕漉漉的淚痕。

  她眼淚止不住的流,哭著控訴:“司瀾宴,前不久,你不是說,往后都不會再讓我流一滴淚嗎?如果是真心話,你怎么忍心,讓我流這么多的淚呀......”

  司瀾宴仿佛是聽進了她的話,也摸到了她臉上的淚,有了些許感知。

  驀地,他閉著的眼角有兩滴淚水,先后滾落而出。

  秦菱見狀心中激蕩,大喜過望,溫柔地拿帕子給他擦拭眼角的淚,抽噎著呼喊:“司瀾宴,你聽到我在呼喚你了,對不對?我求你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吧,我原諒你了,我回來了啊......”

  “司瀾宴,我就在你眼前,只要你醒來,我接受你的道歉,接受你的一切,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開......”

  可司瀾宴自這第二次落淚后,又沒了任何動靜。

  秦菱趴在榻邊呼喊了兩天兩夜,將淚流干了,眼睛哭腫了,嗓音喊啞了,再不見司瀾宴作何反應。

  司瀾宴終究是沒能在黃金時期被喚醒。

  雖然秦菱,太后,太醫院,都沒有放棄,依舊每天去和他說話,想法子刺激他醒來,但都無濟于事。

  一個月后。

  太醫院院正從帝王寢殿出來,被沒日沒夜守在養心殿的太后給攔截。

  “皇帝如何了?”

  院正觸及太后銳利的眸光,額頭冷汗直冒,身體漸漸變得僵硬了:“回太后娘娘,陛下仍未醒。”

  太后這一個月都沒有休息好,看著老了許多,很是憔悴地道:“你可知,皇帝何時能醒?可否讓皇帝醒來?”

  院正:“微臣也不知,陛下何時能醒啊,微臣已盡全力了,真的無能為力了啊。”

  太后:“哀家記得,你的孫兒快滿六歲了吧?”

  院正聞言臉色慘白,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用力磕頭:“太后娘娘,云兒是微臣在這世上最后的至親了,降落世間才短短六個年頭不到啊......”

  太后又問:“院正,跟哀家老實說,你還能不能讓皇帝醒來了?”

  院正抬起頭來,被磕破的額頭鮮血直流,嚴肅認真地回:“微臣實話實說,不能。”

  與其欺騙太后,不能喚醒謊稱能喚醒,屆時來個生不如死的下場,不如現在就告訴太后真相,即刻將他拖出去砍了吧。

  只不過可憐了他的孫兒,要無辜受他牽連,哎。

  太后聽了院正這話,希望徹底被粉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渾身發軟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癱倒在了地上。

  “太后!太后!”

  院正嚇得渾身顫抖得厲害,上前攙扶太后。

  太后揮手遣退院正:“哀家無事,你去喚皇帝醒來,必須喚醒皇帝,否則哀家要你整個太醫院的人陪葬,要你孫兒陪葬,太醫院缺少什么,有何需要,盡管和哀家說,哀家通通滿足你!”

  “是,太后娘娘。”

  院正盡管心中為難,但也只能無奈應下,轉身又進了帝王寢殿。

  嬤嬤上前攙扶勸說太后:“太后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鳳體啊,如今陛下沉睡不醒,這大西涼的江山社稷,還需要太后您來坐鎮啊......”

  太后被攙扶著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抬頭望天,悲戚地道:“是哀家年輕時候攻于心計,過分貪戀權勢,干了傷天害理的事,所以老天爺這是在懲罰我嗎?為何要讓我兒代替我受這種痛苦?老天爺,你要罰就罰我啊,來吧,來一道雷劈死我吧......”

  太后風光恣意了這么多年,怎么都沒能料想到,他那意氣風發狂肆倨傲的皇帝兒子,會這樣永久的沉睡下去,成為木僵。

  眼下是正午時分,用過午膳,哄兒子們午睡后,秦菱也往養心殿而來。

  她每天都會來養心殿三次,便是早中晚三次。

  除了看看司瀾宴醒了沒有,還會喂司瀾宴喝藥喝血,和司瀾宴說話,試圖喚醒他。

  太后見著了狀態良好、白得發光、璀璨耀眼的秦菱,紅著眼睛對她道:“甄妃,皇帝是為救你而變成木僵的,你怎么不在這里陪著皇帝啊?”

  “你可知,當年你假死出宮后,皇帝天天抱著那焦黑發臭的尸體,從沒嫌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為避免尸體發臭,又成天守在冰窟里不出來,凍成冰雕,暈倒在冰窟里,若非搶救及時,命都要隨你去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又去哪里野了?你應守著皇帝不離不棄才是,盡全力喚醒皇帝才是,你這副冷漠絕情的樣子,對得起皇帝給予你的一片真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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