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菱看著他說話中氣不足,一頓一頓,要死不活的樣,以及他那卑微到塵埃里的話語,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囂張狂妄樣截然不同,莫名覺得他有幾分可憐。

  五年不見,他消瘦了很多,頹靡衰敗了很多,哪還有曾經的意氣風發?

  不過,想到五年前他動不動懲罰她,羞辱冷落她,不顧她的生死,還逼迫她墮胎,她又不覺得他可憐了,反而還感到有幾分快慰。

  她甚至被他那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別自作多情了,別在這給自己添戲了,兩個孩子,都是我和美人姐姐的!”

  司瀾宴自是不信。

  深沉眸光掃向抱住她右腿的小家伙:“這便是......你口中的龍兒吧?之所以叫龍兒,是因為長得像我,是我和你,愛的結合......菱兒,我說的,對不對?”

  秦菱知道龍兒的身份瞞不住,龍兒長得太像狗皇帝,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因而也沒反駁,但也沒承認。

  “我可沒愛過你,你也沒愛過我吧?哪來愛的結合?”

  她只是鄙夷地說了這么一句,帶著孩子冷漠轉身。

  司瀾宴見她要離開了,緊張慌亂不已,本能的不顧身上重傷,虛弱身子詭異地向前一撲,猛地從后抱住了她。

  若不是秦菱這五年習得了一些功法,得以穩住了身形,差點就被他撲倒在地了。

  他緊緊抱著她,苦苦哀求:“菱兒......我錯了,跟我回宮,好不好?求你了,沒有你在身邊,我每天都很痛苦,想你的第一千八百零六天,快不能活了......”

  秦菱驀地再次被強抱住,惱羞成怒,只想弄死身后厚顏無恥的狗皇帝。

  偏偏,狗皇帝還抱著她深情款款地保證:“菱兒,往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不再讓你,受丁點委屈,菱兒,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菱再次被他的話氣笑:“眼下,你就在讓我受委屈,你都意識不到的嗎?”

  “滾開,你離我娘親遠一點!”

  “大壞蛋,不準你欺負我娘親!”

  龍兒虎兒見狀也是氣紅了眼,一左一右拉扯司瀾宴,拉扯不動,便朝他身上拳打腳踢。

  五年過后,秦菱已不是當初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了,而司瀾宴又重傷在身。

  秦菱只需稍微一用力,就掙脫了身后粘人的狗皮膏藥。

  直將重傷虛弱的司瀾宴推得撞在了一旁石桌上,痛得悶哼:“嘶......”

  聽見他痛呼,她微微蹙起了黛眉,但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而是無比厭惡地瞪著他,冷冷訓斥:“司瀾宴,你怎么還不走?在島上逗留做什么?還總是強抱我做什么?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嗎?是要我拿刀再捅你一次嗎?”

  司瀾宴腹部被她捅穿,本就疼痛難忍,又被她這冷漠一推,牽扯到了才剛被暗影包扎好的傷。

  當即,他那本就慘白如鬼的面色更白了幾分,痛得額頭冷汗直冒。

  雙手顫抖著撐在石桌上,顫抖地回她:“菱兒......我不放心,你和孩子,想你和孩子,想離你們近一點,想......彌補五年前犯下的錯,補償你們,菱兒,是我......錯了嗎?”

  秦菱點頭:“對,你錯了,錯得很離譜。”

  冷笑一記,又道:“孩子,在你逼迫秦菱喝下墮胎藥時,就已經沒了,被你親手扼殺了,秦菱也在蟲巢里被煙熏死了,在被逼跳崖后死了,在冷宮里流產時血崩死了,被大火燒死了,人早就已經沒了,你又如何彌補,拿什么補償呢?誰稀罕你的補償?”

  呵呵,解蠱后,從他說出她的生死與他無關、她死了他活得更好、嫌她骯臟嘔心、逼迫她喝下墮胎藥的那個時候起,她的人生中,就已經沒有司瀾宴這個人了。

  暴戾無情的司瀾宴,五年前就從她的世界里除名了。

  司瀾宴聽了她的話,感覺更加愧對她和孩子,自責地道:“對不起,當時,我沒能......認清自己的感情,對你和孩子,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還好,你們沒事,還好,老天爺,又讓咱們重逢了......”

  秦菱冷聲:“若不是有美人姐姐在,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孩子也不可能還在,所以,你今日能見著孩子,應該感謝美人姐姐,而不是每次都對他拔刀,總想殺了美人姐姐,你這樣和那白眼狼無異!”

  司瀾宴聞言,俊臉上神色微微一怔!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只知道,那狐妖引誘玷污了他的菱兒。

  若不是因那狐妖插手他和菱兒的感情,菱兒又怎會一心只想逃離他,躲著他這么多年不讓他找到?

  看那虎兒長得和狐妖有幾分像,和菱兒也有幾分像,應該就是狐妖與菱兒結合所生。

  雙手緊緊攥拳,心中怒火中燒。

  為了照顧菱兒的情緒,為免菱兒傷心難過,未免菱兒更加厭惡憎恨他,他剛剛沒有殺了那狐妖,沒有將他挫骨揚灰,已經是仁慈了。

  要他感謝那狐妖搶走了他的菱兒?怎么可能?

  但這些話他只在心中腹誹,不會當著秦菱的面說出來。

  因為憤怒緊緊攥著的拳頭松開來,嘴角微微一扯,只是笑道:“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再說,你耳朵也起繭子了,也不想聽......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菱兒,我會對你好,會把你......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讓你往后余生,感到開心幸福......”

  對于他這狀似深情款款的話語,秦菱內心毫無波瀾。

  她的耳朵確實要起繭子了,也不想再聽他說類似的話。

  為了氣他,為了堵他,她笑著又說:“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美人姐姐對我很好很好,比你對我好千萬倍,和美人姐姐在一起,我感覺很幸福很幸福,我要你那虛假的承諾,做什么呢?”

  司瀾宴全身痛苦地顫栗,慌亂無措地朝她走來:“菱兒,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他本就被秦菱捅成了重傷,后又被她推得傷處撞在桌面上,還又被她這么一氣,五臟六腑劇疼仿佛移位,情緒不穩之下,虛弱無力的身子搖搖晃晃。

  暗影生怕他跌倒,便上前攙扶他,他卻將暗影推開了。

  “我可以相信世界上任何人,但唯獨不會相信你!”秦菱見他顫顫巍巍地朝她走來,冷漠趕人:“這里不歡迎你,即刻從我面前滾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司瀾宴在她面前站定,深邃眸光沉沉地盯住她,苦澀地道:“我都快要死了,能對你做甚?菱兒,你若對我,沒有感情,又怕我在島上,做甚?”

  說著,虛弱地笑了笑:“你是害怕自己......不能做到......對我視若無睹?害怕自己,守不住心,被我打動嗎?”

  她瞪他:“狗皇帝,你有什么能打動我的呀?你哪一點,比得上美人姐姐?我眼睛又不瞎!”

  他眸光幽深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內心看穿:“既然不怕,能做到,當我是陌生人,那我......留在島上,對你,又能造成什么影響呢?你怕我......正說明你心里有鬼,說明你對我,有特殊感情在,說明你,當我不一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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