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宴被她天真幼稚的言論逗樂,一張萬年冰雕面癱臉上,極其難得的露出了爽朗笑容來。

  “好,朕便陪你做老頑童。”

  “嗯嗯,咱們兩個老小孩,要白頭偕老喔!”

  秦菱歡喜地將小腦袋埋進男人懷里,撒嬌似的蹭了蹭,勾起如菱花般的唇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依戀癡纏少女樣。

  但內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回事了。

  哼,誰要陪你這個大暴君到老啊?

  被你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廁里,派專人看守著不讓死去,就是這樣陪著你到老嗎?

  她可不會忘記被她折磨至死的原主。

  司瀾宴只看得到她含羞帶怯的小媳婦樣,冷硬無情心口被她蹭得軟和了不少。

  大手摟著她瘦小肩膀,摩挲著她肩膀,嗓音寡淡地道:“好好休息,晚上再來看你,有什么需要,同大內總管李貴說,朕都會滿足你,但不可再任性胡鬧了,知道?”

  她從他懷里抬起頭來:“皇上您要去忙政事了嗎?”

  “嗯,朕有奏折要批。”

  她面露失落之色:“那您去忙吧,臣妾會想您的,晚點您可一定要來看我啊。”

  “放心,朕忘不了你。”

  司瀾宴捏了捏她滑嫩嫩的小臉蛋,將她從他懷里推開了。

  秦菱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院門口,直到他高大挺拔身影在視線里只有針眼大小了,這才收斂了臉上偽裝出來的難舍表情。

  小青在一旁欣喜地道:“娘娘,您總算翻身逆襲得寵了,皇上可從沒有對后宮女人這么好過呢!”

  秦菱轉身繞著院子外圍走一圈,想先熟悉周圍地形為逃跑做準備,不以為然地說:“他是看在我能給他解毒的份上,才這么好的,可能是良心發現了,見我因他而病弱成這樣了,感到愧疚吧。”

  小青跟在她身后,點頭又搖頭。

  “娘娘,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您往好的方面想想,能給皇上解毒何嘗不是一種福分呢?若非您體質特殊,現在該和老爺夫人少爺一樣,都被關押在天牢里,只等處死了呀!”

  秦菱聽到小青這話,心里咯噔了一下!

  才想起來書中寫著,她的父親鎮國公秦云,哥哥秦蘅,皆因通敵賣國之罪,被暴君給打入天牢了,這個月的十五被滿門抄斬了,誅連九族。

  原主能給暴君解毒,則被暴君留了下來,是此次秦家滅門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但這只不過是延長了原主死亡的期限而已,讓她多活了兩個月罷了。

  因為,繼秦家二百三十號人全部被暴君斬殺后,不久,原主勾結睿王謀害暴君中蠱一事也曝光了,原主也被暴君做成了人彘。

  暴君吊著原主的命不讓她死,每日派專人看守著,但最后她還是慘死在了暴君手里。

  想到這些,秦菱嚇得縮緊了身子!

  好想即刻逃出皇宮,遠離嗜血的暴君啊!

  小青見她不說話了,還嚇得縮成了一團,生怕她又想不開,便寬慰道:“皇上記著您的好,您在皇上心目中是特別的,所以,娘娘您昨夜侍寢了,好日子便要來了,往后可千萬別再尋死了,奴婢瞧著,皇上比那睿王好一百倍呢!”

  秦菱身體太虛,才走幾步路就喘了。

  周圍地形她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于是邁著無力的雙腳,轉身又進了院子。

  入了寢宮,她就癱倒在了軟榻上。

  昨夜被暴君折騰得狠了,哪怕昏睡了一夜醒來,身體還是泛著疼痛不適,且頭昏腦漲的,能躺著就不想坐著了。

  想到夜里還要逃跑呢,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是。

  便對跟進來伺候她的小青說:“我覺得你說的很對,生命可貴,多少人想活卻活不成,放心,我不會再想不開尋死了,我要好好活下去,嗯,但我好累,還想睡一會,皇上說他晚點會過來,你到時叫我......”

  “嗯,娘娘您看開了就好,只要好好伺候皇上,等您生下了皇子,您在這宮里也就有依靠了。”

  小青苦口婆心地一通勸說,才將帳幔放下來,然后歡天喜地出去干活了。

  秦菱這一躺就躺了半個下午。

  吃飽了喝足了睡好了,起床后感覺身體輕盈得勁多了,力氣也足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見殿內無人,她準備好逃跑需要的東西后,就翻窗出了寢殿,然后悄無聲息溜去了后院。

  后院五米高的院墻她徒手是爬不上去的,但她先到看到有一棵銀杏樹距離院墻很近,大概只有四米的樣子。

  那銀杏樹枝干茂密,伸展到了院墻之上。

  于是她輕巧地爬上了桃樹,抱住枝干順勢滑落到了院墻之上。

  由于她身體嬌小瘦弱,跳下院墻時輕飄飄的,倒也沒有發出什么大動靜來,也沒有摔著磕著,只是下落的慣性使得她猛地往后倒退了數步。

  待她穩住身形站定時,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清麗女聲給嚇得跳了起來!

  “這是要去哪呀?”

  誰?秦菱連忙四下張望。

  就看到在她右面不遠處,有一名身穿淡粉色宮裝的妃子,化著精致得體的妝容,帶著幾名宮人鄙夷地看著她。

  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這人正是麗妃。

  舞陽侯李缸的嫡女,太后外甥女,皇帝表妹兼后妃。

  舞陽侯府與鎮國公府,向來是不對付的。

  麗妃淡淡地打量了她一圈,見她瘦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嘴笑。

  “咦,這不是皇上的解藥嗎?怎么不去給皇上解毒,卻在這里狼狽翻墻呢?哎呀,瞧瞧,可把你漂亮的白裙子都給弄臟了呢......”

  秦菱嘴角一抽:“沒事,我多的是裙子,可以隨便翻墻玩兒。”

  麗妃笑得更歡了:“翻墻玩?呵呵,別逗我了好嗎?誰不知道鎮國公府要慘遭滅門了,還株連九族呢,甄妃你的死期也快要到了吧,才剛晉升封妃就要被砍頭了,真是倒霉呦,所以,甄妃你這是準備趁夜色私逃出宮吧?”

  秦菱見麗妃攔了自己逃跑的去路了,還沒完沒了地逼逼不停,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哎呀,哪來的瘋狗在吠呀?吵死我了。”

  “甄妃,你......你敢罵我是狗?”麗妃火冒三丈。

  秦菱一臉無辜地搖頭:“沒有沒有,我怎敢罵你呢?誰不知道你姨母是太后,你爹是李缸呀。”

  “哼,算你識相!”

  麗妃得意地揚起小下巴。

  她深得太后姨母喜歡,在這后宮里誰都得高看她幾眼,都要給她幾分面子的。

  秦菱輕嘆了口氣,攤手又說:“我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啦。”

  “你......你你你!”

  麗妃聽到這里,氣得用纖纖玉手怒指秦菱,呼吸都變重了。

  秦菱看著輕易就被激怒的麗妃,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怎么了,說你是狗,還不樂意了呀?行,那我承認你不是狗了,這下總可以了吧?”

  麗妃:“......”

  這聽著像是罵她狗都不如?

  秦菱這小賤人向來清高嘴笨,不愛搭理人,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

  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能說會道了?

  麗妃氣得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示意身后的那些宮人將秦菱給團團圍困住了。

  秦菱被宮人們堵在正中間,也不害怕,淡定地問外圍的麗妃:“你想做什么?”

  麗妃邁著蓮花小碎步,慢悠悠地走到秦菱面前,神氣地笑道:“甄妃,你私逃出宮,若是讓皇上知道了,知道后果是怎樣的吧?呵呵,我這便帶你去見皇上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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