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么？難道你沒長眼，沒生耳朵嗎？”那名錦衣衛冷哼一聲。
莫鴻雖然仍是滿臉驚懼的模樣，但他又怎會不知道眼前這兩名錦衣衛要做什么。
只是他一時難以相信，怎么突然之間，自己會落在錦衣衛手里。
見得莫鴻一副呆呆的模樣，仍然站著不動，另一名錦衣衛也出言道：“你自己走出來，以免受苦。”
先前的那名錦衣衛再道：“若等到我二人動手，可就別怪我倆不知輕重。”
莫鴻聽得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無論是東團的其他灶戶，還是鄰近的一眾灶戶，見得眼前此情景均驚愕不已。
這兩名錦衣衛出手要擒拿的人，竟然是莫鴻，他可是東團的總催。
而站在高臺東側下方的杜大人和伍大人，見得亦是驚懼莫名。如今錦衣衛去擒拿了莫鴻，難不成下一個將會是自己？
雖然站在東團的中間位置，與前方相隔了不少人，但匡左、匡右、匡叔和匡嬸聽得動靜，亦知莫鴻將被錦衣衛擒拿而去，心中自是驚喜萬分。
匡左和匡右更互望了一眼，暗想，這定是莫鴻私鑄小鍋之事，就不知那王大人會如何對付這莫鴻。
兩名錦衣衛似乎甚有耐心，一個再道：“三息內，你若再不出來，我倆就要動手了。”
另一個說：“我勸你放聰明點，若想手腳齊全，還是自行走出來的好。”
莫鴻的臉已經煞白成一片，他不是不想自行走出去，只是不知為何，雙腳似生根了一般，根本就不聽使喚。
“三、二……”其中的一名錦衣衛已經倒起數來。
那知，他的倒數還未完，莫鴻竟然腳底一軟，稍頃，整副身軀已經癱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自高臺傳來了牟斌的聲音：“趙甲、趙乙，我讓你倆耐心一些，不是要你們仁慈。還與他廢話作甚么，速速將他拖來……”
兩名錦衣衛聽得頓時轉身，朝著站于高臺的牟斌應了聲諾。
未幾，兩人已不管癱倒在地的莫鴻如何，齊齊彎起腰，一人拽著莫鴻的一手，將他拖曳起來，緩緩朝著那高臺而去。
被他們拖拽著的莫鴻雖然只是中等身材，但好吃好喝之下，長得滾圓滾圓的。
不過兩名錦衣衛拖著他走，竟似不怎么費力氣一般。
那莫鴻臉朝下、雙腳重重扣在那泥地之上，隨著拖曳的開始，地面竟被劃出了兩道深淺大致一般模樣的凹痕，同時也揚起些許塵土，飄散于半空中。
而莫鴻的衣襟更似掃帚一般，幾乎貼著地面，時不時刮蹭著泥土。
見到莫鴻這般狼狽的模樣，東團的不少灶戶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欣喜之意。
甚至有灶戶低聲嘀咕著：“想不到莫鴻你也有今日。”
被拖出了二三步，原本耷拉著腦袋的莫鴻，終于反應過來，奮力扭著頭左望右看，喊道：“官差，小的冤枉啊。”
那兩名錦衣衛又怎會理睬他，只拖著他繼續前行。
莫鴻覺得手足均疼痛不已，又出言求饒：“兩位官差，行行好，讓小的自己行走吧？”
兩名錦衣衛依然充耳不聞，一直拖著他行走，待去到高臺的一側，才突地放開了他。
毫無防備之下，莫鴻“撲”地一聲直接摔在地上，他口中更發出“哎呦”之聲。
一名錦衣衛道：“摔不了。”
另一名錦衣衛：“速速起來。”
聽得兩人發話，本已趴在地面的莫鴻竟然隨即爬了起來，雖然衣裳已沾了不少塵土，但他那里還有心思去拍打一番？
高臺之上的牟斌見得，已輕喝一聲：“押他上臺來。”
在兩名錦衣衛躬身應諾之時，莫鴻已經抬頭望向站于高臺上的牟斌，嚷了聲：“牟大人，小的冤枉啊。”
那兩名錦衣衛不容他再說，一人各扭其一手，推著他步上那高臺一側的臺階。
莫鴻在吃痛之下，自然更無抵抗之力。
見得平時威風凜凜的莫總催，竟似一只羊羔般被人押著而行，高臺之下的眾灶戶，幾乎均是一副大氣也不敢喘的模樣，靜靜地觀望著。
未幾，兩名錦衣衛已經押著莫鴻來到牟斌和王璟跟前約莫二步。
一名錦衣衛壓了壓莫鴻肩膀，朝著他輕喝一聲：“快快跪下……”
那知，莫鴻卻望著王璟和牟斌，再次嚷道：“王大人、牟大人，小的冤枉啊。”
王璟和牟斌仿似未聽聞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兩名錦衣衛口中也沒有再言，兩人幾乎同時伸起左腳，朝著莫鴻的膝彎處一踹。
莫鴻的雙膝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曲，隨著兩名錦衣衛的手一松，他頓時跪伏在高臺之上。
牟斌雙目盯著已跪伏在地的莫鴻，過了好一會，才出言道：“莫鴻，你可知為何要押你上來？”
緩緩雙手撐地，仍呈跪地姿勢的莫鴻低著頭，微微晃動了下：“牟大人，小的不知，小的是冤枉的。”
“我還沒說定你何罪，何來的冤枉？”牟斌“嘿”地一聲，滿臉玩味地盯著他。
背對著高臺而站的眾官吏，聽得卻心思紛呈，尤其是那杜大人和伍大人。
在莫鴻愕然之時，牟斌已望向身旁的王璟：“王大人，你可要問詢一番？”
“牟大人，問詢全憑你作主。這是我倆早已說好的，你可切莫忘記。”王璟輕笑一聲。
牟斌見得也笑了起來：“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語剛了，他再次望向跪在跟前不遠處的莫鴻，輕喝道：“莫鴻，抬起你的頭來。”
莫鴻依言抬起了頭，先望了望牟斌，又看了看王璟，滿臉無辜地，再次說道：“牟大人、王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
王璟似笑非笑望著他：“莫鴻，牟大人剛剛不是說過了么？既未定罪，又何冤之有？若你真有冤，那盡管告知牟大人，他定會為你申冤。”
“莫鴻，你既有冤，那還不速速道來，要等到何時？”牟斌聽得嘴角一扯。
那知，莫鴻聽得卻頓時默然不語，說實話，他那有什么冤可訴。
他只是猜測牟斌及王璟已經查探到了一些消息，要不然，又怎會逮他上來？
雖然他還不知道牟斌和王璟查探到的是什么消息，但此刻自然是喊冤枉的好。
稍待了片刻，牟斌瞥見跟前的莫鴻仍然不語，輕笑了聲：“莫鴻，此時若再不說，一會可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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