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謝千歡前邊的男子還以為她是想上廁所，尷尬地搓了搓手，看向旁邊的女同伴。
那女子善解人意道：“這兒沒有茅廁，大家都是就地解決，姑娘若是三急，我們可以刨個干凈點的坑，給姑娘使用。”
謝千歡擺了擺手，“我不是要上茅廁，如今城里的水源已經被放了藥，無法查出毒蟲的種類，為了弄清楚病原體，我只能檢查你們的排便，里面一般會藏有蟲卵。”
此言一出，眾人驚愕！
歐陽清衍方才還想著此女一番大義凜然的說辭之后居然要上茅廁，著實荒唐，不料，她竟然是要檢查病人的糞便。
那等穢物，連接近都不應該，她如何能說得出口？
果然是個怪人！
龍晚棠也蹙起了柳眉，問道：“千歡，當真只有這個法子了嗎？”
謝千歡點點頭，“即使有別的法子，也不及檢查大便來得快。”
“咳咳，你，你真的要親自去檢查？”
歐陽清衍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他沒見過哪個女子說話這么直白粗俗的。
就不能用斯文一點的詞。
謝千歡莫名其妙，“當然，你們不用一遍遍的問吧，我知道惡心是惡心了點，但是當大夫的，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忍不了，還怎么治病救人？比這更臟的東西我都接觸過。”
龍晚棠微怔之后，眸中只剩下佩服，“你說的對，我藥神門只懂煉仙藥，自詡圣潔，但世間疾病多為污穢之氣凝結，既為醫者，本就不該懼怕污穢。”
“嗯，麻煩晚棠留在這里照顧一下老人孩子，我去看看他們的茅坑。”
謝千歡很體貼。
她知道，對于平時只煉丹的藥神門弟子而言，檢查糞便這種事還是比較難下手的，沒必要勉強龍晚棠。
那男子臉上帶著窘迫的表情，帶謝千歡前往草叢，“如果您想要比較新鮮的，我記得，這兒剛才有人……”
歐陽清衍緊緊跟在他們后面。
他感到很懷疑，真的會有女子愿意接觸那等穢物嗎？
尤其是謝千歡這種看起來嬌滴滴的美人兒。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懷疑完全是多余的。
謝千歡戴好手套，防護等，拿出銀針和身上攜帶的藥水，當真蹲了下來，認真檢查。
歐陽清衍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看著謝千歡全神貫注的臉龐，心里一時五味雜陳，明明站在臭氣熏天的地方，可他卻覺得此刻的她似乎純潔無瑕，身上散發出光環一般。
如果世上真有仙女，應當是像她這樣的罷。
慈悲，善良，救死扶傷，人間的骯臟在她眼里不過是浮塵。
“好了，我已經大概弄明白了。”謝千歡站起來身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子，“有這份樣本，我今晚就能配制出解藥。”
她的話音落后，所有病人臉上都露出歡欣，甚至感動落淚。
沒有人認為她在說假話。
一個女子，為了醫治一群等死的人做到這份上，還有誰會去質疑？
謝千歡看向傻愣愣呆站著的歐陽清衍，提醒道：“殿下，藥材還得你派人去找，讓他們快些找齊送來，今晚，我不回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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