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捻著手串。
他的眼神猶如帶刺的刀，懸在謝千歡的頭頂上。
“這些就是你想說的？”
“民女所言，絕無半句虛假。”
謝千歡坦然抬起臉，眸光堅定。
皇帝緩緩道：“如果你有半句謊話，被朕發現你不懷好意，那么不止是你，還有你方才說的女兒，朕也會一并殺了。”
謝千歡心尖一顫。
但，她并沒有這樣就被嚇住，“民女沒有說謊，陛下明察秋毫，一定能知道誰才是那個意圖欺君的人。”
“朕自然有辦法知曉。”
皇帝打了個響指。
驀然間，一抹黑影掠過，忽地出現在了謝千歡身邊，單膝跪在皇帝身前，“參見陛下。”
皇帝半瞇眼眸，“你來說一說，在程貴妃宮殿外的青云園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暗衛便從李樂瀅出來之后被烏鴉追著拉糞開始說，一直說到謝千歡用樹枝將李樂瀅救上來。
謝千歡聽著他說，心里總算放下了一半的負擔。
幸好她沒猜錯。
皇帝的暗衛一直監視著各宮動向，像是東宮，鳳鳴宮，以及各大寵妃的住處，都是他的重點監控對象。
但她還不能完全放心。
這個皇帝生性多疑善變，就算證明了她說的是實話，他也未必會放過她。
等暗衛匯報完畢，皇帝便點了點頭，“退下罷。”
黑影如風一般消失。
“丫頭，你身為一個平民女子，敢于冒著生命危險在朕面前說實話，這很好。”
皇帝看向謝千歡，面色稍緩。
但謝千歡卻依舊能感覺到他視線的冰冷。
果然，皇帝接下來說的話，字字驚心。
“不過，有時候太耿直也未必是好事，今天這件事原本只是宮廷內的紛爭，卻有你這么個外人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你可明白宮里的事一旦傳揚出去，必定會被添油加醋，說朕管教兒女不力，以至于他們不擇手段爭寵。”
謝千歡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連忙道：“陛下明鑒，民女的嘴巴比石頭還要嚴密，在宮里看見的事絕對不會到處亂說。”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皇帝淡淡道。
謝千歡頓時心一涼。
皇帝老兒，這是為了保全皇室名聲，想殺她滅口啊！
不行。
她可以接受自己斗不過六皇子，被謀害至死，但她萬萬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死于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謝千歡下意識看向何公公。
以前，她和何公公的關系很好，出了什么事，何公公都會幫她說上兩句話。
可此時此刻，何公公卻是神情冷淡，雙眼直視前方。
壓根沒有理過她。
是了，她現在不是戰王妃，只是一個性命輕于鴻毛的平民女子，誰會幫她說話？
謝千歡心念飛轉，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陛下，其實民女的記性很差，昨天的事情到了今天就一點也不記得了，等民女出宮以后，肯定只記得陛下一代明君的風范，就像天神下凡一樣英明神武，任誰見了都得膝蓋發軟，心蕩神迷啊！”
謝千歡果斷拍起了馬屁。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然，聽完她這番話后，皇帝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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