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知罪！”
謝千歡非常識相，當場下跪給皇帝“哐哐”磕了幾個大頭，把旁邊的總管何公公都給看傻了。
好家伙，是個可造之材啊。
按照何公公在皇帝身邊多年的經驗，那些不停狡辯解釋的人，最后都只會令龍顏大怒，還不如直接認錯更顯得誠懇。
皇帝瞧著謝千歡五體投地的標準姿勢，眼底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
不過，他表情還是很嚴肅的，“女子當以貞節為重，以后不可隨老七胡來。”
“兒媳記住……了……”
突然，謝千歡感到腹中一陣劇痛！
這股疼痛來得太快太猛烈，她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也無法繼續維持跪地膜拜的姿勢了，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
蕭夜瀾遲疑片刻，過去扶她。
本以為謝千歡只是在演戲，直至看見她煞白的臉蛋，他的俊臉也不禁變色。
皇帝還坐在椅子上納悶，招手讓何公公過來，低聲問道：“她干嘛呢？莫非是不想聽朕的教訓，故意裝病？”
“回陛下，奴才瞧著不是。”何公公搖頭，“戰王妃許是受驚，動了胎氣。”
“哎喲，朕的皇孫！”
皇帝一拍腦門，匆匆站起來走到謝千歡身前察看，揚手喚道：“速傳御醫！”
謝千歡此刻依偎在蕭夜瀾懷里。
男人身上，依舊漂浮著淡淡的血銹氣息。
只不過，這樣的氣息似乎不像以往那般令她感到惡心了。
相反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皇帝搖頭嘆道：“老七，你這媳婦整天上躥下跳，沒個安生，害朕都忘了她還懷有身子。”
“她腦子不行。”
蕭夜瀾語氣冷淡，仿佛事不關己。
懷著的不過是一個野種……
本就沒什么好在乎的。
他如此心想，左手卻微微蜷曲起來，用力握住了謝千歡纖細的肩膀。
由于情況緊急，謝千歡被允許躺上皇帝平時午憩的龍榻，給御醫把脈看診。
御醫看完后捋著胡須，說的話和何公公大差不差，“王妃娘娘見血受驚，動了胎氣以至于腹中疼痛，只需休息片刻，喝碗安神湯便能恢復。”
謝千歡閉著眼，依稀聽見了御醫和皇帝的對話。
唉，懷孕真是麻煩。
連血腥場面也見不得了。
以前她還很喜歡看恐怖片的。
俄頃，那些聲音便漸漸遠去，只剩下一個男人輕緩的呼吸聲陪伴在她身邊。
等她睜開眼后，那男人卻又滿臉冷淡，看著竟是還有些許火氣。
“我可以吃御膳嗎？”謝千歡虛弱道，“就上次皇宴那種燕窩金湯，我覺得我吃了就能好了。”
“吃不死你。”
蕭夜瀾身上的火氣更明顯了幾分。
到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惦記御膳。
謝千歡幽幽轉頭，“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當誘餌讓衛家兄弟上鉤，解決了赤煉軍收編的難題，哎，是誰呢。”
“……”
蕭夜瀾怒而拂袖離開。
殿內，就剩下謝千歡一個人。
她聽著外頭像是還有動靜，就扯著嗓子啞啞的喊了聲：“有人嗎？”
一個小太監顛顛跑進來，“王妃請吩咐。”
“父皇呢？”
“陛下想休息，又怕有人打擾，便去了貴妃娘娘那兒。”小太監憨憨笑著，“貴妃娘娘脾氣沖，再緊急的事兒也能被她攔下來。”
謝千歡尋思，這皇帝大叔看似對后宮不上心，其實對妃嬪的秉性都了解得很呢。
程貴妃或許也是得到了他的默許和暗示，才會對懷孕的后宮女人出手。
有一些妃嬪，皇帝并不希望她們懷上龍子。
明面上，他是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背地里的臟活兒就讓程貴妃去干。
這就是君王之道嗎？
謝千歡越想，越感到后背生寒。
“你會不會唱小曲兒呀，唱支小曲兒給我聽吧。”謝千歡為了轉移注意力，隨口對小太監說道。
小太監撓了撓頭，“奴才只會一些家鄉歌謠，若是娘娘不嫌棄，奴才便獻丑哼上幾句。”
旋即，歡快的民間小調回響在雕龍刻鳳的房間里。
沖淡了深宮之中讓人不知不覺感到心冷的陰郁氛圍。
直到，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小太監的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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