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是既心疼自家王爺又覺得他活該,明知道蘇大姑娘醫術超絕,更擅長用毒,脾氣還不溫順,故意惹她,可不得是被下毒的下場。

  可蘇大姑娘脾氣也倔,和離之后,看到王爺就繞道走,王爺想和她說句話,緩和關系都辦不到,連逼她來明王府主動和王爺說句話都這般艱難了。

  這還只是蘇大姑娘,還有尚未回京的長寧侯和蘇大少爺蘇遠澹,還有顧家……

  天知道王爺何年馬月才能把王妃接回王府。

  趙七想知道蘇月給蕭承易下的什么毒,也要趕馬車送蘇月回長寧侯府,趙七就趕緊走了。

  他趕馬車到大門口時,蘇月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芍藥在翹首以盼,見趙七過來,芍藥問道,“怎么現在才來?”

  “剛剛有點事耽擱了,”趙七解釋道。

  芍藥便沒說什么,扶蘇月踩著凳子上馬車,自己也鉆了進去。

  馬車離開明王府所在街道,周圍沒什么人,趙七問道,“蘇大姑娘給明王下毒了?”

  馬車內,芍藥睜圓眼睛看向蘇月,蘇月道,“下了點毒。”

  還真叫王爺猜準了。

  “不,不會致命吧?”趙七嗓音都在飄。

  蘇月聽出趙七聲音變了,他好像過于擔心明王的安危了,想到蕭無咎和明王關系不錯,猜是替蕭無咎問的,便道,“只是一點瀉藥而已。”

  還好還好,只是一點瀉藥。

  趙七放下心來。

  芍藥則擔心道,“姑娘你怎么真給明王下藥啊,萬一叫他知道……”

  不等芍藥說完,蘇月就打斷她,“他不會知道的。”

  趙七,“……”

  看來蘇大姑娘從來沒懷疑過蕭無咎就是王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芍藥小心肝都在顫抖,姑娘膽子真是太太太大了,拉肚子也可能會死人的。

  蘇月道,“他不讓我看到他繞道走,以后見一次我就給他下一次毒。”

  芍藥,“……”

  趙七,“……”

  一個不留神,馬車從一塊石頭上壓過去,車身歪斜,蘇月身子也跟著歪了,撐著馬車才堪堪坐穩。

  趙七抽了眼角道,“一次兩次,明王或許猜不到,次數多了,他肯定能猜到是蘇大姑娘你給他下藥了。”

  蘇月想了想,“你說的也對,不能每次都下,要隔一兩次給他下一回。”

  趙七,“……”

  王爺,屬下只能幫您到這里了。

  您好自為之吧。

  回到侯府,蘇月已經累的腳都抬不動了,準備回挽月苑休息了,卻被告知老夫人讓她回府去春暉院一趟。

  蘇月只能拖著疲憊的步伐去了老夫人那兒。

  老夫人找蘇月去沒別的事,就是問玉佩的事,“怎么有兩塊墨玉麒麟玉佩?”

  蘇月能說玉佩是同一塊嗎,肯定不能啊,“我也不知道,兩塊玉佩長一樣,肯定不是我的,我就給明王送去了。”

  見蘇月眉間有倦怠,老夫人心疼道,“回去好好歇著吧。”

  不找她,她這會兒都已經歇上了。

  蘇月福了福身,就帶著半夏回挽月苑了。

  一回屋,蘇月就直接在小榻上趴下了,她已經累到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一整天啊,就沒歇一刻,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坐馬車,午飯都只在街上吃了兩肉包子,這會兒是又累有餓,還渴。

  芍藥給蘇月倒了杯茶,蘇月用了些毅力才坐起來,咕嚕嚕兩口就喝干凈了,然后又趴下了。

  見蘇月累的不輕,芍藥怕她睡著,道,“姑娘別睡,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

  蘇月道,“讓我趴一會兒,真沒力氣了。”

  這副身子本來就弱,根本經不起這么折騰,都快要廢了。

  芍藥把茶盞放下,讓人趕緊去大廚房領飯菜,早點吃完就能早點上床睡覺了。

  吩咐完回來,窗戶就被敲響了,芍藥過去開窗戶,然后快步過來,高興道,“姑娘,你要的房契地契送來了。”

  蘇月眼皮子都快合一起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只含糊了一句,“什么房契地契?”

  芍藥道,“就是你看上的明王的酒樓的房契地契啊。”

  一個激靈襲來,蘇月瞬間就清醒了,她坐下來,“他真的從明王手里拿到忘歸樓的房契地契了?”

  芍藥連連點頭,蘇月從小榻上下來,都顧不上穿鞋就朝窗戶走去,趙七把房契地契遞給蘇月。

  蘇月伸手接過,她看的很仔細,確實是忘歸樓的房契地契。

  突然就臉疼了。

  她故意刁難蕭無咎,沒想到他這么輕松就從明王手里拿到房契地契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之前趙七有事耽擱,沒能及時趕馬車到明王府大門口,應該是去拿房契地契了,由此可見蕭無咎的府邸和明王府邸離的很近。

  蘇月看過房契,再看地契,再往下看……

  是田契!

  看到田契上寫的位置,蘇月只覺得一股麻麻的感覺從腳底下躥到天靈蓋。

  這份田契正是顧家賣的那一百多畝良田。

  蘇月沒想到買下顧家良田的是蕭無咎,這么點小事,蕭無咎怎么會知道,她看向趙七,“顧家賣良田的事,是你告訴你主子的?”

  趙七道,“主子對蘇大姑娘的事格外上心,我只是隨口和主子提了一句……”

  蘇月心軟成一灘水,這種被人放在心底在乎的感覺,是以前從未感受過的,很陌生,也……很喜歡。

  蘇月把房契地契遞給趙七,“田契我收了,房契地契你帶回去給你主子。”

  趙七道,“這是主子給蘇大姑娘你的。”

  蘇月搖頭,“合伙開藥鋪,不需要把房契地契給我,他拿著就行了。”

  “蘇大姑娘拿著也一樣,”趙七道。

  這是誰的暗衛啊,竟然不向著自己主子,向著她。

  蘇月哭笑不得,把房契地契塞趙七手里,趙七想了想就收下了。

  反正蘇大姑娘這輩子注定會是爺的人,這房契地契誰收都一樣。

  趙七走后,蘇月坐到小榻上,看著田契移不開眼,芍藥道,“也不知道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明王的酒樓,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拿到,肯定比定王世子要厲害。”

  蘇月也覺得過于輕松了,輕松到讓她生出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來。

  蘇月在想這事,芍藥道,“明晚花燈會,也不知道蕭公子會不會陪姑娘逛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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