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怎么辦事的,竟然叫她發現了。

  被發現了,男子也就不隱瞞了,“你欠我兩條命,再還清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

  話不中聽,但蘇月還是很感激,她道,“我能使喚一下你的人嗎?”

  “你要殺誰?”男子問道。

  “……”

  “我不殺人,我就是想你的人偶爾幫我跑跑腿買買東西。”總不能每次都借顧家的名義,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必會惹人起疑。

  “……”

  男子抬手扶額。

  倒不是因為蘇月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而是他身邊的人沒一個喜歡蘇月的,都恨不得殺她后快。

  他要趙七聽蘇月的使喚,一準又會被懷疑有病需要看太醫。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看著蘇月那雙期盼的眼眸,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可就在他點完頭,看著蘇月歡喜的笑顏,他腦子里猛然想響起道衍大師說過的話,事情隱隱有向著那個方向發展的苗頭,他心情蒙上一成濃郁的陰影,當下黑著臉走了。

  一路出長寧侯府,趙七都沒有出現,蕭承易就回明王府了,結果在半道上碰到了趙七。

  “爺,”趙七喚道。

  蕭承易沉聲道,“我今晚沒到過長寧侯府。”

  趙七默了默,“屬下也希望爺沒去過。”

  蕭承易,“……”

  趙七,“……”

  寬敞的屋頂上,夜風格外的大。

  蕭承易聲音又沉了幾分,“她有什么需要,盡量滿足她。”

  丟下這一句,蕭承易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里。

  獨留趙七站在屋頂上,在凌亂中懷疑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趙七回到挽月苑樹上,一直盯著窗外,腦袋瓜子嗡嗡的,根本轉不動。

  而蕭承易回到明王府,準備洗澡就睡覺,結果一進屋,就發現他那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著個女人。

  幾乎是瞬間,蕭承易臉就陰沉了下去,怒從心起,“青風!”

  話音未落,青風已然現身,“王爺,您找我?”

  蕭承易指著床,咬牙道,“怎么回事?!”

  青風也想知道呢,他如實道,“方才王爺出府,趙七回來了一趟,說爺您要女人,讓屬下給您安排一個……”

  蕭承易氣到額頭直突突,“你就聽他的了?!”

  青風,“……”

  他……不該聽嗎?

  “出去給我扎一晚上的馬步!”

  青風心下哀嚎。

  趙七。

  你坑我!

  而此時樹上某個想不明白,準備睡覺的暗衛突然后背生起一絲寒意,差點沒驚的他從樹上掉下來。

  丫鬟躺在被子里,一臉嬌羞,蕭承易厭惡至極,“滾出去!”

  丟下這一句,蕭承易就出門了,丫鬟臉色煞白,幾乎是跌下的床。

  ……

  再說男子走后,蘇月就坐回小榻上,繼續之前沒看完的書,心情舒暢的她,看的津津有味。

  芍藥端著銅盆出去,怕晚上蘇月要洗手,打盆水備著,結果一出去,她就轉身回來了,“姑娘,西邊不知道誰家著火了,火勢好大。”

  蘇月剛把書看完,正伸懶腰呢,聽到這話,她當即從小榻上下來,出門一看,西邊方向火勢沖天,將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

  不知道誰府上著火了,這么大的火勢,幾乎不可能撲滅了。

  芍藥道,“明王府好像就在那方向……”

  蘇月挑眉道,“難道我在大理寺和安樂縣主說的話傳到明王耳中,他真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府邸?”

  “不會是真的吧?”芍藥聲音飄忽。

  明王府那么大,那么氣派,雕梁畫棟,遠不是長寧侯府能比的,里里外外,少說也值十萬兩啊,就這么一把火全燒了?

  蘇月見芍藥還真有些信了,抬手戳她腦門,“竹屋燒了就燒了,那點損失明王還不會放在眼里,可讓明王燒明王府,他直接把我燒了的可能性更大。”

  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

  趙七看著遠處火光,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芍藥想想也是,“等明天就知道是誰家這么倒霉了。”

  翌日,蘇月從熟睡中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芍藥端著熱水進屋,氣悶道,“姑娘,大夫人和三姑娘昨兒半夜就出佛堂了……”

  蘇月眉頭一擰,“怎么回事?”

  她都明著說老夫人罰大夫人跪一夜佛堂罰的太輕了,不說罰的更重,至少也不會比上回輕了,結果昨天半夜就讓她們母女回去了,老夫人威嚴何在。

  芍藥把銅盆放下,一邊給蘇月拿裙裳一邊道,“三姑娘身子嬌貴,從來沒被老夫人罰跪過,昨兒半夜跪暈過去,大夫人讓丫鬟去稟告老夫人,可那時候老夫人已經睡下了,沒人敢驚動老夫人,王媽媽就替老夫人做了決定,讓人送三姑娘回院子,大夫人不放心,就跟著一起回去了。”

  說是替老夫人做決定,其實王媽媽別無選擇,大夫人不止是老夫人的兒媳婦,還是老夫人的侄女,老夫人為了大夫人都和自己兒子離心了,王媽媽敢讓她們繼續待在佛堂嗎,出了什么事,她可擔待不起。

  王媽媽也深知大夫人的為人,睚眥必報,不給她這個面子,遲早有在她手里栽跟頭的一天。

  只能說大夫人會挑時機鉆空子,佛堂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大夫人母女可能會老老實實跪那么久嗎?她們是連糊弄一下都不情愿。

  洗漱打扮完,蘇月吃過早飯,就帶著芍藥去春暉院給老夫人請安。

  剛走到屏風處就知道昨晚那沖天火光是誰家府邸被燒了,完完全全的出乎蘇月的預料,只聽四太太道,“聽說昨晚柱國公府闖入了不少的刺客,柱國公世子受了傷,住的屋子還走了水,燒了整整一夜,到天亮才滅。”

  聽到這話,蘇月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她還指著柱國公世子能和她聯手,把淑華長公主從武國公府這個火坑里救出來,誰想到柱國公世子也和她一樣自身難保,自己住的地方都被燒干凈了,還怎么幫淑華長公主,難道真的要她去求明王?

  蘇月心底一千一萬個不愿意。

  她把這個念頭拼命摁下去,抬腳饒過屏風,然而走了兩步,她猛然想起那塊被要走的玉佩……

  出于信任,她沒問蕭無咎要玉佩做什么用,可那塊玉佩是武國公世子的,用到的地方并不多,其中一個地方就是……栽贓。

  昨晚那場火足以驚動整個京都,再加上柱國公世子受傷,必然朝野震驚,若是這時候在柱國公府找到武國公世子的玉佩,那武國公世子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會有好消息……

  若是她猜測的沒錯,那這事成功的可能極大。

  蘇月心底的失望一掃而空,心情雀躍期待起來。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連一刻鐘都沒能維持,她給老夫人請過安,小坐了會兒,準備走的時候,外面快步進來個小廝,道,“老夫人,不好了!皇上要把二老爺外放去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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